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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里能把府中的事讲给他听,乱他心绪呢?给他的家书中,她一向报喜不报忧。
想起佛堂里的周妙音,江婉柔一阵烦躁,母子两人各有心思,今日这书草草念完,陆淮翊回了前院。
……
子不语怪力乱神,有些话不能乱说。江婉柔没想到白天随口说的话,竟一语成谶。
亥时三刻,陆淮翊的书童书棋慌忙拍锦光院的门,大公子发热昏厥了!
江婉柔惊得绣鞋都没穿好,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前院,陆淮翊小小一个人,躺在榻上,小脸烧地通红。
“怎么回事?大夫呢?洛先生呢?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
长子虚弱地躺在榻上,江婉柔罕见发了火,众人乌泱泱跪了一地,两个书童哭道:“今儿一天儿都好好的,大公子晚膳比平时多用了两碗,奴才们还高兴……后来大公子在书房念书,稍晚了一个时辰,不让奴才们打扰。”
“就比平时歇得晚点儿,奴才夜里给主子掖被子,才发现大公子竟昏厥了。”
儿子昏迷不醒,江婉柔没心思追究责罚,只想淮翊早些醒来,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今日洛小先生给陆淮翊号完脉,无大碍,竟回府了。
人家不是卖身给陆府的家奴,江婉柔无话可说,只好找府中的大夫。几个老大夫扒着眼皮、看看舌苔,在江婉柔等得不耐烦之时,道:“大公子原先的伤风已无大碍,只是公子心中藏事,郁结于心,晚膳用多了积食,又太过劳累伤神,才有此症。”
作为陆奉这么多年唯一的嫡子,如今母亲肚子里还有弟弟妹妹,陆淮翊是个心气儿很高的孩子,吃饭、念书、拉弓、挥剑……他比平日更用功,勤能补拙,他想为母亲挣一份尊荣。
他本就体弱,前段日子春交夏,他急着穿薄衣裳,受寒伤风,那病还没好全,各种因素夹杂在一起,造成如今的局面。
江婉柔此时不想听大夫的废话,只想知道该怎么把她的儿子治好,醒来!
大夫道:“夫人稍安勿躁,我等为大公子开一贴温补的汤药,待明日看看情况。”
陆淮翊的身子他们也知道,怕他虚不受补不敢用猛药,稳妥起见,只敢用温和的药材。老大夫捋着胡须道:“明日若还不成,夫人可以请宫中的太医瞧瞧,我记得太医院的院正大人,尤擅小儿惊厥之症。”
“何须等到明日。”
江婉柔掐紧自己的手心,手中的刺痛让她冷静下来,她坐在淮翊身边,吩咐道:“把常安叫来。”
此时宫门已经关闭,但陆奉走时把常安留给她,还给她留了一个“见此令如见天子”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