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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雪:“……”
陆奉先前吩咐过,城南小院的吃穿用度,一应满足。江婉雪并不缺炭火。
她今日特意没烧,就是等陆奉来。女人间显而易见的小心思,江婉柔也曾用过。她刚进府的时候步履维艰,下面人阳奉阴违,陆国公治家严谨,倒不敢克扣她的炭火,只是红萝炭中夹杂着略次一等的灰花炭,不暖和,有烟味儿,还烧得快。
江婉柔笑盈盈收下,特意在陆奉回来那一日,院里全换上最低等的灶炭,让陆奉半夜黑沉着脸,命人把管炭火的婆子打好一顿板子。
自此后,不管上头怎样斗法,下面人心中把江婉柔当个正经主子瞧。
……
陆奉的心思不在内宅,但他办案无数,这些小伎俩尚入不得他的眼,端看他愿不愿意接茬儿。
他不接话,江婉雪这出独角戏唱不下去,只能硬着头皮,说陆奉想听的话。
她前段日子受惊,生了场大病,常安找大夫给她瞧,那药有点古怪,一直喝,一直好不利索。
病恹恹呆了几个月,昨日那个大夫又来,小童把方子交给她,她打开一看,里头夹了张纸条,上书:请王妃明夜子时,到后花园一叙。
陆奉取过纸条仔细端详,唇角微勾,对江婉雪道:“甚好。”
当初城南小院迟迟不见动静,皇帝都放弃了,觉得此计不妥,唯独陆奉一意孤行,他笃定能钓出大鱼。
陈王当年尽用不入流的手段,专挑老弱妇孺下手,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在此,陈党能眼睁睁放过?尤其在他将陈复赶到京城后,抄了他江南的老巢,他比平时更需要这笔兵器。
近来京中戒严,陆陆续续抓了不少陈党,陈复却仍旧不见踪迹。血债血偿,陈复一日不死,陆奉就一日睡不安稳。
连江婉雪都察觉出陆奉的好心情,下人把炭盆端上来,悄无声息地退下。江婉雪蜷缩着冻僵的手指,试探道:“君持哥哥,你……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上回被刺客吓破了胆,好不容易盼来陆奉,她不敢在再端“清高”的架子,换了一副模样。
江婉雪蹙着秀眉,心有余悸道:“你了解我,我从小就怕黑。那些人穷凶极恶,你若不在,我一个人,万万不敢赴约。”
陆奉沉声道:“我自然在此。”
为了一个陈复,他从江南追到京城,好不容得到消息,他怎么会放弃?
江婉雪柔柔笑了,陆奉并非慷慨陈词地做保证,相反,他语气平稳,神色也是淡淡地,但他在这里一坐,如定心锤一样,让人无端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