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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传到京城,进而演变成:“突厥只知齐王,不知天子。”一下把陆奉推到了风口浪尖,几位王爷避嫌,并未多言,几个三四品大臣陆续跪下,话里话外,暗指齐王有“不臣之心”。
七月末,一个五旬老汉敲响了午门外的登闻鼓,告御状伸冤,言明是前内阁首辅胡良玉的家奴,当初陆奉任禁龙司指挥使时,胡良玉多次痛斥他为“佞臣”,后来被陆奉扣上通敌的帽子,一家三百余口被诛杀殆尽,只剩下这个回乡探亲的老奴。
老汉声泪俱下,卧薪尝胆多年,搜集证据,言之凿凿要为胡阁老平反。
皇帝沉默许久,绕过禁龙司,命刑部和大理寺彻查。一石惊起千层浪,曾经齐王一手办的案子重新审,平反了又如何?死人又活不过来,却能叫齐王身败名裂。
皇帝模棱两可的态度叫众人生疑,谁料有一就有二,要平反的案子跟雨后的春笋一般,一个接一个冒出来,连曾经沉寂已久的恭王都冒出头,上表陈词,“儿臣蒙受不白之冤,惟望父皇明察。”
英王、敏王、敬王与贤王这才踟躇着站出来,为恭王求情,请求彻查这些案子
。
陆奉手上不干净,随便单拎出来一个都是杀头重罪,谁知皇帝态度含糊,道:“先查查再说。”
陈年旧案,一年半载、三年五载都有可能,等彻底查清,人家齐王府估计又添丁进口了,皇帝还是偏心!正巧这时,几位王爷派往边境的探子回来,带回来一个惊天大消息。
虎符根本不在凌霄手里,而是被陆奉带走了,他私藏虎符,隐瞒君父,意在谋反!
事发日在三天前,当晚,皇帝派御林军围了齐王府,不许任何人进出。尽管有江婉柔的勒令约束,但身穿寒甲的御林军就在外守着,王府现下人心惶惶,生怕步恭王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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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江婉柔草草用了晚膳,倚在贵妃榻上发呆。
多年养尊处优的日子,养得她嘴刁眼毒。她平日有喝燕窝的习惯,平日上的燕窝晶莹剔透,纹理细密清晰,煮熟后的窝丝饱满丰盈,口感细腻丝滑。今天晚膳上这盏燕窝,纹理粗糙,暗淡无光,煮得稀稀拉拉,甚至有些酸涩,往日这种东西,根本没有人敢呈上来。
虽然府中暂时被围起来,但库房堆得满满当当,才三天,断不会只剩这点劣等品,解释只有一个:丫鬟不上心。
这还是她锦光院的丫鬟,从陆国公府带到齐王府,她曾得意洋洋,自以为手段高明,驯仆有道,真摊上事儿,才知道她们不是忠于她这个“夫人”、“王妃”。
她们忠于的是权势,是陆国公府、齐王府的赫赫权势。
树倒猢狲散,江婉柔叹了一口气,陆奉告诉她不必怕,很快了。
他说放心,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
江婉柔原以为,陆奉所谓的“争”,是控制边境军权,以虎符为凭,和凌霄里应外合,逼得皇帝退位。或者控制御林军,一声令下,血雨腥风,夺取京畿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