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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柔打开牢门,她屈膝下蹲,掀开臂弯里提着的红木食盒,一股饭香扑面而来。一盘醋溜白菜,一碟儿酸笋蒸鱼,一盘醋芹,另有几盘好菜,荤素都有,外加一碗饭,一碗羹汤,御膳房最好的御厨做的,叫人闻之生津。
她一样一样摆好,看向老夫人,道:“多年不见,不知可还符合您的口味?”
赵素娥看了看一地的饭菜,又看着江婉柔,讥讽道:“怎么,你来看我的笑话,还是来羞辱我?”
牢房连个桌椅都没有,赵素娥自然而然地以为,江婉柔来此是为了报多年前的仇。
她冷笑一声,哼道:“他齐震岳也不敢来见我,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落井下石?”
江婉柔微微一笑,柔声道:“儿媳若来羞辱您,何必费劲心机,叫人做这些菜?”
赵素娥定睛一看,一大半都是酸味菜色,她爱吃酸,平日吃碗阳春面,都要加口醋才吃得香。
她的心中瞬时五味杂陈。自从陆国公去后,她久居佛堂,吃什么都没滋味,连她自己都不重口腹之欲。逢年过节,两个儿子和儿媳悄悄过去看她,江婉柔一次都没有去过,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她曾经磋磨过的大儿媳,记得她的口味。
赵素娥怔愣许久,别过头,声音冷硬:“这是断头饭?想杀我就直说,齐震岳当年也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怎么老了老了,反而怂了,叫一个女人出头!”
江婉柔轻轻摇头,牢头估计得过吩咐,赵素娥的衣裳和头发并不脏污,走到大街上还能看出几分体面。可她十分矍瘦,不是那种弱柳扶风的瘦,她的双颊凹陷,颧骨突出,就像一根硬挺的脊骨披了层人皮,只剩一口气吊着。
她轻声道:“婆母,你在害怕什么呢?”
三句话不离先帝的大名,她想知道什么?
江婉柔慷慨地告诉了她,“先
帝殡天,怕是不能来见您了。”
赵素娥的瞳孔骤然放大,她怔愣许久,苍白的唇抖了又抖,尖声道:“不可能!”
“我明明——”
她只是想为她可怜的孩子报仇,她不想他死!
那是当年无数幽州兄弟们用命保护的皇帝啊!当年幽州一役,将士们用身体当肉盾护他,才叫他从陈王的追兵中逃脱,陆长渊愿意用自己亲生骨肉换他孩子的命,他……怎么会死在区区一剑之下?
他竟然死于她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