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乐趣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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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人会说,认定柯拉玛的生活方式比他的同事好,是一种要不得的“精英主义”——只要那些泡酒吧的人觉得快乐就好了,谁又能说在后院欣赏自制的彩虹是多么高明的生活方式呢?从文化相对论的角度看,这种论调言之成理,但我们知道,乐趣植根于复杂度的增长;在这个前提下,相对论观点不值一提。一个人若能像柯拉玛一样,把握与创造环境中的契机,他的体验品质很明显就超出那些甘愿容忍“荒芜”的现实、自觉没有能力超越现实的人,拥有的乐趣更多。
与世无争的柯拉玛
庖丁解牛
这座位于阿尔卑斯山的小山村的生活向来不轻松。为了维持生计,每个人都必须精通多种技能,应付不同的挑战——从纯粹的苦役、需要技巧的工艺,到保存与运用特殊方言、歌谣、艺术品及复杂的传统——但文化的发展使生存在其中的人觉得这些工作乐趣无穷。他们的工作虽苦,却不觉得受压迫,他们都跟74岁的朱莉安娜有同感:“我很自由,我的工作很自由,因为我做的都是我想做的事。今天不想做,可以明天再做。我没有上司,我就是我自己生命的老板,我保持了我的自由,我也一直为我的自由而奋斗。”
在心流之下工作是发挥人类潜能的最好方法,过去有很多宗教或哲学流派都曾提出这个观点。对奉行基督教世界观的中世纪人而言,只要是为发扬上帝的荣耀,削马铃薯跟盖教堂的工作同样重要。在马克思心目中,人不分男女,都借着生产性活动构筑自我的存在;他认为,工作是唯一创造人性的途径。造桥、垦荒等工作,不但能改变环境,也把工作者从受本能支配的动物,转变成有意识、有目标、有技巧的人。
他们的子女也接受了访谈,他们对生活的态度也相当类似。但是年龄在20~33岁之间的孙儿女辈,却认同外界典型的工作态度:如果有机会,他们会减少工作,花更多的时间从事休闲活动,如阅读、运动、旅行、观赏最新的艺术表演。这种世代之间的差异一部分是因为年龄——年轻人通常较易对环境不满,渴望改变,对例行事务也比较不耐烦。在这个案例中,态度转变也反映了传统生活方式已遭到蚕食,居民的认同感及最终目标已不再与工作密切相关。川达兹桥村一部分年轻人老了以后,或许对工作的看法又会回到跟莎拉菲娜一样,但大多数人不会如此。相反,对于这些人,不得不做却不觉愉快的工作,与带来乐趣却缺乏复杂性的休闲活动,两者之间的鸿沟会持续扩大。
古代思想家的心流观中,一个饶富趣味的例子就是,2300年前中国的庄子所提出的“遇”的观念。“遇”可解释为追求“道”的正确途径,通常有“浪游”、“蹑空行步”、“游泳”、“飞翔”、“流动”等解释。庄子认为,“遇”是生活的正确方法——不计较外在的报酬,自然而完全地投入。简单地说,就是一种全然不假外求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