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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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其他学问,一旦决定追求的目标以后,就应该了解别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借着选择性地阅读、交谈及聆听,我们就会对这个领域的“最高境界”有个概念。在这里要特别强调,从一开始就亲自控制学习的方向,至为重要。如果一个人觉得被迫读一本书,因为“应该”而走上某条路,学习的过程就变得格格不入。但如果学习是发自肺腑的感觉,非但毫不费力,还能带来乐趣。
业余、专精存乎一心
对于哲学的偏爱很明显时,即使业余者也可以进入专精的门槛。对真实的基本特性感兴趣的人,可能会选择“本体论”,阅读沃尔夫、康德、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等人的学说。沉浸于是非之辩的人,会挑中“伦理学”,研究亚里士多德、托马斯·阿奎那、斯宾诺莎与尼采。追求美的人可以比较鲍姆嘉通、克罗齐、桑塔耶纳和柯林伍德的美学理论。虽然专门化是培养任何复杂思考模式所必需的,但专门化只是为了帮助思考,它本身并非目标。不幸的是,很多严肃的思想家把全副精力用于做一个著名的学者,却把当初投身学术研究的目标忘得一干二净。
业余哲学家不像那些关在大学校园里的专业哲学家,他们不必关心各家学说互较优劣的历史斗争、各期刊之间的倾轧或同行之间的妒忌心态,他们可以把心思完全放在基本问题上。业余哲学家的第一项工作是决定什么是基本问题,他对过去最杰出的哲学家提出的“存在”观念是否感兴趣?或者他对“善”与“美”的本质兴趣更浓厚?
钻研哲学跟其他学问一样,到某个阶段,一个人就会从消极的“消费者”转变为积极的“生产者”。把个人的洞见记下来,希望有朝一日,后世子孙读到这些东西时会衷心佩服,这种自命不凡的心态曾经惹出不少纷争。但如果业余哲学家面对重大的问题,为了清晰地表达这些问题,回应自我挑战,记录下一些观念,并且尝试勾画出若干解答,赋予经验一些意义,那么他就学会了如何从生命中最艰困,也最值得的工作当中找到乐趣。
“哲学”一词有“爱智慧”的含义,一般人就为此奉献一生,而现代专业的哲学家对如此天真烂漫的解释却很可能觉得尴尬。今天一个哲学家若非解构主义或逻辑实证主义的专家,就是早期康德或晚期黑格尔的专家;再不然,他就精通认识论或存在主义,但千万别拿“智慧”去烦他。很多一开始为解决某些人类共通问题而设的机构,经过许多时代以后,机构本身的重要性往往凌驾于原来的目标之上。例如,现代国家为了抵抗外侮而建立军队,但不久军队就有了自己的需求与策略,到头来,最成功的军人往往不见得是最能保卫国家的人,而是最擅长争取军事经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