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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行等人只好退而求其次,请定出阁讲学日期。由于这项权利为太子独享,因此能够实现也算进步。皇帝自己是过来人,心知肚明,当然不予理睬。这下子群情激愤,吏部尚书率领同僚集体请愿,内阁大臣称病不朝引咎辞职,就连郑贵妃的兄弟也出来说,皇贵妃曾跪请立皇长子云云。
王锡爵哑口无言。
为了让大家放心,陛下在申时行等人已经退下后,又把他们叫回来与皇长子和皇三子见面。不过,尽管当时皇帝的心情很好,也很像慈父的样子,还牵着皇长子的手,但对于立储之事仍不松口,依然说:朕念无嫡子,所以从容。<sup><a id="noteref_29" href="#footnote_29">[29]</a></sup>
下属和学生也来劝他。他们说,一旦三王并封,册立太子就不知何年何月,甚至弄不成。到时候要追究责任,谁能保证皇上把往来文件都公之于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两个学生还哭:老师,那可是灭族之祸,要遗臭万年啊!
万历说:朕无嫡子,长幼自有定序。
王锡爵毅然决定迫使皇帝收回成命,甚至不惜这样警告陛下:太子至今不定,天下不疑皇贵妃而谁疑?皇贵妃不自任以为己责而谁责?万历只好取消三王并封的动议,也同意明年让皇长子出阁读书,但有个附加条件:皇三子与皇长子同时举行出阁典礼,理由是两人的年龄相等。
所以,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斗争。皇帝理亏气短,且孤立无援,但执拗倔强。群臣理直气壮,又有太后支持,却不敢粗心大意。万历十八年正月初一,皇帝在毓德宫召见申时行等内阁大臣四人。在谈完雒于仁的奏疏后,申时行不失时机地旧话重提:皇长子已九岁,望皇上早定大议。
王锡爵说:差了四岁,怎么相等?
哈哈,又不打自招。私意是啥?说来听听!
万历只好让步。但他又出幺蛾子,要预算。负责此事的内承运库太监揣摩帝意,开了份天价账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