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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回答,他咯咯地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我只有一个角色可以演了。在太平洋屋脊步道上,我别无选择,只得全心全意地投入这个角色中,把我那邋遢的面庞暴露给“全世界”。而我所谓的“全世界”,由六个男人组成。
我转身靠向“怪兽”,把胳膊从背包带里穿过去:“好了,来看看包轻了多少吧。”说完,我把带扣扣上,将包从桌子上扛了起来。背包虽然被我新放进去的冰镐和11天量的食物装得满满的,但仍变得轻巧了许多。吃惊之余,我朝艾伯特一笑,说:“谢谢你。”
“谢莉尔——”道格在帐篷外几英尺外轻声喊道,“你在吗?”
“你觉得这儿好玩?”他质疑道,我俩都笑了。
“在。”我回答道。
于是,我回话说:“这么说吧,我觉得来这里挺好玩儿的。”
“我们要去河边玩,你也来吧。”
“我不太清楚……”我有些犹豫不决。无论眼前这位50多岁、信仰上帝的雄鹰童子军队员笑得多么甜,也无论他忽闪的眼睛有多么和善,我还是不想把我为何要在荒野中跋涉整整三个月的真正原因和盘托出。将我逼上这条步道的原因在他看来未免显得有点儿大逆不道,而在我自己听来也有些故弄玄虚之嫌。而我俩估计能在一点上意见趋同:我这次旅行的决定做得鲁莽欠妥。
“好呀。”我回答道,不由得心里美滋滋的。我坐起身来,裤兜里的安全套发出刺啦一声,我把它掏出来,塞回急救箱里,然后从帐篷里爬出来,往河边走去。
他点点头,看着我把我们说好可以重新放回背包里去的一堆东西推到一边。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他却先张了口:“我先说说我的原因吧。来这儿徒步旅行是我毕生的一个梦想,听说这条步道后,我就自己琢磨:‘在去上帝那儿报到之前,我得试试看。’”他用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叩着,“小姑娘,你的原因呢?我有个理论,绝大多数人做事情都有自己的原因。没有动机,人们是不会往这儿跑的。”
道格、汤姆和格雷格正在我几小时前洗澡的浅池里蹚水。远处,湍急的河水拍打着与我的帐篷一般大小的巨石。我心想,拿着那把还不会使用的冰镐,拄着那机缘巧合来到我身边的带着可爱的粉红带子的白色滑雪杖,我不久就要面对山上的积雪了。前方等待我的究竟是什么,我还未来得及好好思考,我只是边听埃德的讲话边附和着点点头罢了。埃德告诉我,他在这里扎营之前的三周里,绝大多数途经肯尼迪草原的徒步者都选择暂时离开步道,因为这前所未有的积雪让前方四五百英里的步道几乎无法通行。这些人乘车,往北走到海拔较低的地带后,再重新踏上步道。有的人准备到夏末再返回来重走这段路程,有的人干脆跳过了这一段。像格雷格说的,还有人选择了放弃,准备等到雪情不那么严重的年份再来挑战。而还有少数人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挑战积雪,继续前进。
我问:“你是说我为什么来太平洋屋脊步道徒步旅行吗?”
幸亏我把那双便宜的凉鞋带来了。我穿上凉鞋,小心地踩着河边的石子,向他们几人走了过去。河水冰冷刺骨。
“你为什么到这儿来?”艾伯特的收拾工作告一段落,坐在野餐桌旁的长椅上,宽大的手掌于胸前交叠在一起。
“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我走到道格的近前,他对我说。他向我伸出一只手,手里是一根大约1英尺长的黑色羽毛,在阳光下,羽毛闪着幽蓝的光泽。
但艾伯特并不会为我是否漂亮、是否会和别人上床这种事情费心思。他继续在我的包里一通翻找,先是厉声向我提问,然后再把那些我本以为不可或缺的东西扔进“废物”堆里去。每当他拿起一样东西问我是否可以扔掉时,我几乎次次都点头表示同意。但我保住了《奥康纳短篇小说全集》以及我至爱的那本崭新的《共同语言之梦》,也留下了记载着我整个夏天的点点滴滴的日记本。趁着艾伯特没注意,我从被他扔在一旁的那一打安全套中扯下了一只,偷偷塞进了短裤的后袋。
“为什么要送我?”我从他手中接过羽毛。
我看上去并不像一个需要带一打安全套的女人。
“给你带来好运啊。”他边说边摸了摸我的胳膊。
“不需要。”我一边回答,一边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下去。做爱这种事对现在的我来说,就如外太空般遥远。然而在家打包时,我完全不知道太平洋屋脊步道会对我的身体产生多么大的影响,还自以为带上安全套以备不时之需是明智之举呢。自从离开里奇克雷斯特的旅馆后,我就一次镜子也没有照过,等大家都去睡觉后,我抓紧机会对着埃德房车侧边的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虽然刚刚在河里洗了一下,但我的脸仍然脏兮兮的,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我的身体消瘦了一些,亚麻色的头发混着汗渍、河水以及灰尘故而变浅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