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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日知道连这个自己最想要亲近的人也不过是场虚妄,绝望之情油然而生,明徽是真的真的,不想在苟活留于世了。
这么多年活着,到像是自欺欺人的笑话。
这如撕裂灵魂的悲痛即使重生,被赋予另一个思维,它依旧是深刻且无法用大脑去控制的。明徽被情绪牵引,哽咽的唤出一声,“父亲……”
“别叫我父亲。”虞传矩咬牙,恨声训斥道,心里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发堵的厉害。厌恶和某些无法形容的思绪压在胸口,连喘气都夹杂着嘶哑,“做出这种事,我根本没你这个儿子。”
想来好笑的紧,虞传矩望着跪在自己脚下哭的肝肠寸断的明徽,目光复杂悠远。都多少年了,他几乎快忘了这孩子出生的有多冤孽。
当年新婚,娶了位豪门嫡出的小姐,似乎在高高在上的蓝氏面前,他连腰都直不起来,说话需客气着,举止需有礼着,甚至夜里睡着了做梦都想着恭敬嫡妻。可是呢,这般痛苦的迎合让他多恶心难过,谁也不曾知道。
直到遇到温柔体贴的徐妧儿,含笑间轻而易举的融化了他几乎冻硬的心肝脾肺。在为她赎身的第二年后,猛然听到有个孩子已经三个月时,心里着实狂喜了一阵子,甚至嫡妻蓝氏在这时候同时有了身孕也不过如此。
有了这个孩子,他终于可以央求父亲给她一个名分,无论通房也好,妾室也罢,终是可以跟徐妧儿在一起恩爱长久。
可是呢……虞传矩厌恶的咬紧牙关。十余年让他午夜梦回都恨不得摔碗的隐事,本该忘的干干净净就当从未发生的脏秽,现下却通通记得清晰明了,原他始终都没忘记。
“你就跟你娘一样看着柔弱可怜,装的乖顺懂事,骨子里却不安分,腌臜的跟……”个贱货一般。
虞传矩自持清流文官的儒雅身份,不肯把接下来的脏话说出口。他恼恨的捏紧拳心,往事再次翻涌心头,不同于往日里自欺欺人的那一套。他闭上眼回忆那段往事,即恨徐妧儿到头来骗了自己,将他真心辜负,又怨自己当初无权无势,没胆跟明徽那位生父叫板,暗自吃下这哑巴亏。
只是他刚要离开,旁边的明徽却忽的狠狠把脑袋嗑在石板地上。只听嘭的一声后,衣着单薄的男孩不再像刚才唯唯诺诺的窝囊怯懦,声音里像压抑的百般痛苦挣扎的说道,“那明徽从今往后,也没您这位父亲了!”
“哼……”
虞传矩扯着嘴角呵呵冷笑两声后扶手而去,走到蓝氏身旁时才想起正事。他也不急不缓,和旁边一个婆子低声说了两句后,不久便有一众小厮带着内宅里惩罚下人的长凳和木棍。
“如此不恭不敬,还做出如此丑事,今日便是打死你也不算过,以免污了整个虞府的门楣!”
虞传矩偷眼悄默声的打量蓝氏,看到这刚才还如阎王般凶狠的嫡妻也露出了些许满意,终于安下一颗心,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她旁边的紫檀木椅上。
“今儿也让他死的不冤枉,徐妈妈,把那几个丫鬟叫出来指认一番,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抵赖的。”蓝氏目光里依旧带着愤愤之意,不过看着老爷今天终于肯狠下心来处置了这惹眼的东西,顿时也生出几分夫妻之间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