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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呜咽起来，紧咬牙关，埋下脑袋，泪水从脸庞滑落。
“您真是！明天都要死了，您为什么还要开玩笑？为什么……”
母亲连忙爬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开玩笑的。我只是想，既然这是此生的最后一晚了，那还不如开开心心地过。”说着，母亲“啊”地低声惊叫了一下。
我不由得怒火中烧，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怎了啦？”
母亲笑出了声。
“这同那个时候一样啊。”
我不由自主地望向墙壁。由基美小姐就在隔壁房间，应该还没有睡觉。我压低声音说：“您……您说什么呀？对由基美小姐太失礼了！”
“那个时候？”
“你也是男人呀。你难道不想抱着由基美亲热吗？”
“我陪你父亲度过最后一晚的时候，他也是开着玩笑，爽朗地笑了，而我却泪流不止。我当时也像你刚才那样，问他为什么这种时候还在笑。”
“我觉得？”
母亲的眼中闪着泪光。
“那你觉得由基美怎么样？”
但脸上却放着光彩。
看母亲的表情，我不知道她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你同你父亲长得一模一样。不知为什么，我有了种终于复仇的感觉。”说着，母亲又笑了。
“如果她不喜欢你，怎么会拼了命也要保护你？”
“妈妈……”
我狼狈至极，连忙辩解道：“怎么可能？”
“嗯？”
我万万没料到母亲会说这种话。
“我是个好孩子吧？”
“再说了，现在由基美喜欢的是你啊。”
我被自己口中冒出来的这句话吓了一跳。
“我没有……”
我怎么会提这个问题呢？简直像个小娃娃一样。
母亲不解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哼了一声。“阿健，你可别想歪了。我们之间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怎么突然这么问？”母亲敛起笑容。
我支吾起来。“……她太可怜了。”
“您快告诉我，在妈妈您眼中，我是好孩子吗？”
“由基美小姐怎么了？”
“当然是呀。”
“可由基美小姐她……”
“真的吗？”
“懂就好。”
“你怎么啦，阿健？感觉怪怪的。”
“这个道理我也懂。”
是啊，我也知道自己怪怪的。但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保持正常？
“你已经是大人了。我虽说是你的母亲，但你不能一辈子都依靠我，我也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
“您有什么事想让我做吗？您尽管吩咐，我什么都肯做。 ”
“您走了，我怎么办？”
母亲摇摇头。“我脑子里装满了回忆。有这些就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