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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听之下,俞飞也不明白为什么科技发达的时空里,人工内脏如此普遍,活体取样的例子仍为何多到如此不胜枚举,难道贫穷人的命就那么不值得吗?
一问之下,他才知道这些有钱人宁愿牺牲别人的性命,也不愿放一个生硬、冰冷的仪器在身体里。
而且,换器官并不单纯只是将该部位器官植入就好,与其相关的一些内脏血管、细胞组织也必须有所变动,唯有人体器官能免去这些条件,而且复杂、副作用又低、排斥机率小,所以才会让他们趋之若鹜。
像活体摘取内脏器官这种不人道的事,对这家医护院里的医生而言,可是人人都有过实例。
还有,身为医护院的副院长,不但喜好偷窥,还经常做出了侵犯自己亲人的兽行;对于这种人,俞飞只能强按下痛揍对方的冲动,甚至在听完后还得对他安慰。
“你的坦白会得到神的救赎!”
可没想到,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竟在得到救赎的次日,又前来告解,而且同样是性侵自己的亲人,接二连三,一犯再犯┄┄不过有恶就有善,与这些内心邪恶的人比起来,也是有不少心地纯善的人。
这些人平日为善作福,就算命在垂危也不愿使用活体器官来延续生命,对于这种人,俞飞感叹就算诚心诚意的给予祝福又有什么用?
他的祝福根本是无效的!
甚至他忍痛拔了头发给他们,还是救不了他们的命,并如受到诅咒似的,在接受他那传说具有神的祝福的头发后,隔天就丧了命。
对于自己无法解救这些人,俞飞内心相当遗憾,就连睡觉时都会梦到这些人面带微笑,跪着拿头发来还他。
俞飞不去探讨这些人脸上的笑容是感谢还是嘲笑,对于这种给予好人祝福,却无法挽救他们;聆听坏人告解,他们却在得到口头的救赎后,以为自身恶源已经净洁,而又恶行更深┄┄日复一日,不断接触这种事的他,精神上已有点不堪负荷,而他唯一的感触就是自责、不断的自责、深深的自责。
今天中午,食不下咽的俞飞,始终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发呆。
突然,一阵访客铃响拉回他飘忽的心绪。
他往紧闭的门板看了一眼,心想一定又是有人来找他告解,所以不予理会的继续看着窗外。
访铃声持续响了一会儿后,随之传来的是一道他熟悉却久违的孩童声。
“当圣人就不理我们了呀?”
闻声,俞飞没什么特别情绪的缓缓转了过去,迎门而进的是童凌子、五贤上人及亿空。
他们七人一进病房,眼光始终停放在俞飞的脸上,似乎是看出了他异于往常的那分愁闷的心绪一般。
此时,俞飞给亿空的感觉是那么的忧郁,她很想问他怎么了,不过这句话却只问在自己内心里,因为现在的俞飞已不是昔日那个爱与她耍嘴皮子的无礼家伙了。
对她而言,俞飞所展现出来的一切,简直是神才做得到的神迹,所以她不敢无礼、口头冒犯。
亿空觉得俞飞忧郁,但看在五贤上人和童凌子眼里,却不是如此。
他们觉得俞飞眼神少了以往的狡猾、顽抗,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破世态炎凉的悲天悯人气息。
要不是他们与他相处过,对他的个性有些许的了解,常接受民众求道的五贤上人,也不禁会和一般人一样把他当神看。
就像被俞飞的情绪给影响似的,五贤上人他们七人进来之后,病房内的气氛比原先更加郁闷。
半晌后,习惯与山林、藤木为伍的童凌子受不了这种快闷死人的气息,率先开口破解了这接近死寂的气氛。
“喂,小小木头,你怎么啦?不是说要见五个小木头吗?怎么我们都站在你眼前了,你却一点喜悦都没有?”
童凌子摘下藤帽,用三只眼睛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才又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受了什么委屈,怎么看起来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俞飞看着窗外的远景,深深叹了一口气,道:“神游山水,心灵是否就能感受其宁静;面对人心的贪、恶、欲,如何才能不为所动?”
“唉唷,你是在打啥禅诗啊?”
童凌子一脸茫然的等着俞飞的响应,没想到他竟然抽了抽鼻子,眼泪流了下来。
数度哽咽后,俞飞才哀道:“法贤爷爷,我好累、好痛苦,我觉得自己好无能┄┄”
法贤上人见俞飞这副脆弱样,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慈悲又和蔼的问道:“怎么了?”
感受到五贤上人他们散发出来的关怀与温情,俞飞的眼泪流得更难以收拾了。
五贤上人互看了一眼后,慧贤上人对着亿空道:“妳先出去外边等,不管谁要进来,都说这里暂时不见客。”
亿空点头应好后,才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以不舍的眼神看了俞飞一眼。
待门关上后,法贤上人把俞飞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并向俞飞问起事情的始末。
俞飞抽抽咽咽的把这些天来,他听到的告解内容大致说了一遍,并强调自己对这些有罪之人明明心存怨恨,却还要说出神会救赎他们的违心之词感到悲哀,尤其是对那种侵犯他人的人面兽心者,更有一股想杀他赎罪的冲动┄┄没想到法贤上人听完后,第一个反应竟是说出让俞飞惊骇的言词。
“此人该杀!”
听到这句话,俞飞的悲伤情绪全被惊讶给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