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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那两个我说过,可能是幌子。名单是用来误导员警的,地图上才是他们真正的计划内容。昨天铜锣湾裁判司署发现真炸弹,地图上便有一个『X』,那么,海面上的那个,X」也应该是真炸弹。」
「真正的炸弹?你指连同美利楼和沙田火车站的那两个预告?」
「所以你认为他们目标是要炸渡轮?」阿七问。
「那是其一,另一个在统一至佐敦道的直线上。」我边吃又烧包边说:「我想,那个『X』会不会代表了真正的炸弹?」
「总不会是把炸弹丢进海里,炸『白炸』□吧。」我说了一个很无聊的双关语。
「你说铜锣湾裁判司署那个?」
<i>□白炸:粤语,即水母。</i>
「你记得地图上的那个『X』吗?」
「但炸沉一艘渡轮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
我耸耸肩,摊摊手,表示不清楚。
「我其实有好好想过……」我打开另一盒点心,也抓起一个叉烧包,说:「我想,码头应该不是目标。」
「嗯,我们先排队上船,期间再慢慢想吧。」阿七边说边开车,驶往车队后方。
阿七捡起一个叉烧包,两下便把它全塞进嘴巴里,含糊地说:「很、很可能是。但我们能做的,只有继续沿途收、收集情报,我将杜自强的照片给、给职员看,他们都说没见过他。」
在轮候上船的三十分钟期间,我们不断讨论地图上每个符号的意思。我认为尖沙咀员警宿舍等四个地点上只有编号而没有时间便是作为陷阱的佐证,苏松他们是在研究如何最有效地浪费警力,以及掩饰真正的目标。
我把一盒点心递给阿七,一边扭动收音机的旋钮降低音量,一边说:「即是说,他们应该开车上渡轮,到九龙去了?」现在时间是下午三点半,距离杜自强他们离开茶楼已有两个半钟头,搞不好已经如姓邹说过的情况,「完成任务」,解散了。
「所以,统一码头可以剔除。因为如果他们在统一码头放炸弹,在美利楼和中央裁判司署的警员可以在短时间之内赶到。」我提出这点时,阿七点头表示同意。
就在我把一整盒点心吃光时,阿七回到车里,「似乎没有任何异样,职员也说中午后没有任何特别事情发生。」
可是,我们之后便无法推论犯人的下一步。我只能猜测,他们口中的「执行细节」很可能在船上进行,实行某种诡计,姓邹的要杜自强他们做诱饵,如果他们这样做的话,渡轮上的水手可能会留意到什么。可是刚才阿七已问过码头的职员,他们都说没有任何不寻常事件发生,我们的结论便是,要上船亲自问问水手。
我一边用牙签吃着美味的点心,一边打量着阿七的车子。车子内部颇为朴素,没有什么装饰,在我面前的挡风玻璃上贴着一张纸,上面有香港员警的徽章,我猜那可能是方便进出警署的通行证。我把目光移到仪表板,再往下看,看到收音机的按钮。我打开收音机,调节频道,喇叭传出英文歌。
大约四点,我们等了两班船后,终于能开车上渡轮,这艘拥有两层甲板的汽车渡轮叫「民定号」,我约略估计,大概每层可以容纳二、三十辆汽车。我虽然不时搭渡轮过海,但坐私家车上汽车渡轮还是头一遭。在船上,有些司机和乘客留在车厢中打瞌睡、读报、听电台或闲聊,但更多人离开车厢,站在甲板上吹海风。
「你继续吃,我去码头问问职员,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物或物件。如果犯人在码头放炸弹,这儿会很危险,你在这里等我。」阿七说罢便往码头走过去。
我跟随阿七向水手们问话。
车子来到码头外,通往汽车渡轮上车处的入口排了长长的车队。也许因为周末的关系,不少上半天班的人要回海港对面的家,所以如此挤迫。看样子,光是排队等候上船也要等三十至四十分钟,不过,阿七没有把车子开到伫列中,反而停在路边。
「员警。」阿七出示证件。「我想问问你们,你们今天十二点四十分后,有没有见过这个青年?」
从德辅道中驶往统一码头不过是一个街口的距离,我只吃了两只虾饺,车子便到了。第一茶楼的点心意外地好吃,看来这个「第一」之名不是盖的。
几名在甲板工作的水手聚集过来,仔细看杜自强的照片后,纷纷摇头。
「我开车到码头,你先吃吧。」阿七扭动车匙三次,车子引擎才传来运作的声音。
「那有没有遇上什么奇怪的事情?」阿七再问。
我本来想说句谢谢,平时我一餐顶多花一元,今天简直是豪华大餐;但一想到明明是他办案,却拉我下水,我便觉得我应该吃得心安理得。反正我一介平民,抓到苏松他们,领功的只有阿七,这四块钱实在太便宜了。
「没有啦,长官。今天只是一样人多车多,没有什么特别事。」一名长胡子的水手说。
「我硬要你来帮我,如果连午饭也没得吃,未免说不过去吧。」阿七除下眼镜,解开领带,笑道,「我们当员警的,有时要挨饿工作,为了追捕犯人可能连半滴水都没得下肚,但你是市民,没道理要你跟我一样。其实我也没吃午饭,如果我一个人追查,我便会跳过不吃,这顿饭算是你带挈我的。」
「我们这艘是没有事,但我刚才换班,听到民邦号那边好像发生了小纠纷。」旁边一名年约四十岁的水手说。
「我没钱付我的一份……」刚上车,我使对他说。
「小纠纷?」阿七问。
阿七付过钱,接过三盒点心,走出茶楼。我赶紧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