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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振铎知道,冀望市民提供有力的情报,跟缘木求鱼没有分别。石本添不是一般逃犯,如果他真的在枪战前逃去,他一定已准备好不让公众认出的伪装。
「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吧。」关振铎自言自语道。这案子他自问管不了,负责的是蔡督察。可是,如果接受曹警司的建议,以顾问的身份绩约,就可以继续追捕石本添—这念头在关振铎脑海中闪过。
蔡督察用麦克笔绕着枪战地点画了一圈。「西区警署的同事正进行地毯式搜索,替现场人士录口供。暂时未知道结果。」他接着将麦克笔往下移,「不过,如果石本添是在枪战『前』逃走,那就相当麻烦。在车子离开医院至Car2在山道发现之间,有五至六分钟的空白期,这段期间石本添会不会另有接应,我们不得而知,根据纪录,石本添是个狡猾的罪犯,一般人逃狱后应该会跟同党逃走,他却很可能反过来要同伙当诱饵,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如果真的如此,他最有可能在士美菲路下车,然后在西环尾一带混进人群。石本添的照片已发给各单位,所有巡逻警员都会留意他的踪影,另外,相关照片亦已交给媒体,希望市民能提供情报。」
「不,不对。这决定太草率了。」关振铎心想。
「在细威身上我们发现另一串车匙,估计那是用来替换的车辆,只是匪徒在换车前遇上意外,另外,我们在车厢后座发现一套号码牌被撕去的囚衣,以及一副破烂的黑框眼镜,相信石本添目前应该已换上便服及戴上隐形眼镜。」蔡督察走到地图前,说:「E U的同事无法确定石本添是在枪战中还是枪战前逃走,如果是枪战中混进路人中,他目前很可能仍在西营盘一带。」
下午一点,情报科办公室一片纷乱。各人的案头堆满报案纪录或证人口供档案,告示板上贴满枪战现场照片和画满线条的分区地图。B组大部分探员各自盯着萤幕,检查着一段又一段的监视器影片。搜索范围扩展至医院以南的置富花园及华富都一带,因为石本添很可能在上车后随即换车往相反方向奔逃,蔡督察就指示手下查看那些路段的交通监视器纪录。只是,由于石本添换车基于假设,探员们郡不晓得该留意什么,他们就像一群不知道兔子气味的猎犬,盲目地东闻西嗅,希望找出那一点点蛛丝马迹。
萤幕换上几张现场照片。白色的车身满布弹孔和血迹,可见枪战如何激烈。
当接到「有可疑分子躲在西环观龙楼」的情报时,办公室里冒起一阵仓皇的气氛。有人报案,称十二点半左右看到一名形迹町疑的男人在公共屋宛观龙楼C座出没,西区警署急忙调派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员搜索。观龙楼共有两千多个单位,居民超过一万人,要彻底搜查绝非易事,而且既然细威三人身上有武器,石本添很可能怀有枪械,警方更要慎重处理。即使石本添不是「实战型」的歹徒,警方都不敢轻率行事。
「犯人身上有一把蝎式Vz61冲锋鎗,两支54式黑星,还有近百发子弹。我认为这种火力不会只用在劫走石本添这事件上,从这两名大圈和石本添的背景,他们应该是打算劫狱后再部署大型的持械行动。这场意外为警方争取了不少时间,让我们调查他们的党羽和计划,但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怀疑是主脑的石本添不知所终。」
「观龙楼的消息可能是误报,你们给我打醒十二分精神,继续找那混蛋的踪迹。」蔡督察命令道,从搜索行动开始至今一个多钟头,调查几乎完全没有进展,探员们在蒲飞路附近的加油站监视器影片中找到那辆白色思域,但从玛丽医院至蒲飞路一段三分钟车程仍然空白,他们无法确定石本添有没有在这期间离开。相对地,枪战现场也没有有力的情报,能指出贼车意外撞毁时车上到底有三人还是四人。
萤幂上的其中两帧照片,正是早上蔡督察交给关振铎的报告里的那两张。一如关振铎预言,他们没等到月底便做案。
妈的,看样子要变成长期战了——蔡督察在心里骂道。他回过头,正想查问负责分析证人笔录的手下有没有发现时,却发现关振铎站在告示板前,握着咖啡杯,仔细地瞧着某几张枪战现场照片。
「遗憾的是,三名死去的犯人里没有石本添,他仍然在逃,三名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第一个是绰号」一细威「的朱达威,他曾是石本添手下,十年前因为伤人罪被判监,五年前出狱;另外两名死者是先前入境的大圈,我们早就收到线报知道他们准备犯案,可惜情报太少,没能提早阻止本案发生。」
「这家伙。」关振铎指着一名胸口中枪的歹徒说:「他的发型跟那张照片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