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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振铎和曹坤都了解这串「042.623.7.0505」意义重大。以往警方只会在收拾残局中获得这些暗号讯息,在「事发前」拦截到,是头一遭。这代表警方可以充分部署,请君入瓮。
这一点上,警方的确占了上风,为防石本添更改暗号,这代号表只有督察级人员和CIB成员知悉。不过,高朗山知道,石本添不是省油的灯,他老早有补救的方法,这几天高朗山截取的讯息很少,至少他没有收到捷豹接石本胜到场的讯息。他相信,这群贼党每人身上有数部传呼机,轮流随机使用,即使部分讯息外泄,警方仍无法掌握全盘大局。
「人手足够吗?」曹坤问道。石本添兄弟是穷凶极恶的悍匪,过去数次犯案都用上大火力的枪械,造成不少伤亡。
换言之,石本添只要向服务台说出「我姓林,请告诉机主五月五号打麻雀」,传呼机亮出「042.623.7.0505」,实际内容便是「老大告诉同伙五月五号集合」。
「暂时有点吃紧,但我们已知会飞虎队□,即使石本添提早现身,他们能随时出动,在半小时之内到达。」
「吃饭」的625是「行动开始」,「取消约会」的616是「逃跑」等等。纵使情报科只凭着核对纪录和犯案过程,推敲出部分密码,但他们确信,代表姓「林」的042,是兄长石本添专用的代号。
<i>□飞虎队:特别任务连(Special Duties Unit)的代号,简写为SDU,是香港警方的特种部队,专门处理危除性高的罪案、反恐、拯救人质等等。</i>
过去数次搜捕石氏兄弟的行动中,警方偶然找到他们的党羽遗留下来的传呼机,可是调查后,对通讯纪录大感不解,因为内容并无意义。后来,情报科从仅有的纪录中,推断出一套代码,估计石氏兄弟使用代替原来号码的暗号。例如本来代表「打麻雀」的623其实是「集合」。
「不过他们不在现场待命,万一有突发事件,便得单靠你们了。」关振铎环顾了指挥中心,说道。
其实一般来说,传呼者都是留下姓氏和电话,所以搬主看到「004,3256188」便知道要拨打3256188给姓陈的朋友,不用先打电话到服务台,查问号码后再打给朋友,而这种详细的代码表让搔主连回电传呼者的工夫也能省下。当然,太复杂的口讯,服务台还是会留下「请覆台」的代号,机主还是要用老方法才能知道讯息。
所谓「指挥中心」,不过是嘉珲楼旁边一栋唐楼的二楼寓所。在这个不足四百平方尺的房间,除了指挥官高朗山总督察外,只有三名探员,一位元负责监察传呼讯息,一位元负责跟外面埋伏的成员联络,最后一人担当支援跑腿等等。指挥中心的窗户对着嘉辉楼南翼出入口,但嘉辉楼的构造,增加了部署的难度。
代码表还有一堆地名和地标,像「中环」、「佐敦」、「太子」地铁站,「中港城」、「海洋中心」,「新城市广场」等等,也有一些泛称,比如餐厅、酒吧、宾馆、公园之类,尽量令口讯代码化。
嘉辉楼于五○年代建成,楼高十八层,每层有三十个单位,曾是旺角与油麻地区有名的住宅大楼,吸引不少中产阶级家庭居住。在七十年代末开始,由于社区发展重心迁移,以及大厦本身老化,嘉辉楼不复昔日光彩,渐渐变成一栋品流复杂的商住两用大厦。嘉辉楼有三成单位被用作非住宅用途,从裁缝店、中医馆,发廊、贸易行、到安老院甚至佛堂都有,另外也有不少影响治安的按摩店,联谊会、小型宾馆、一楼一凤□等等。
例如姓「陈」的编号是004,「正在前来」的代号是610,「交通挤塞」是611,「时间」是8,那么「004。610.611.8.1715」就是一位姓陈的先生或小姐告诉饿主,他因为交通问题,要在下午五点十五分才能到达。
<i>□一楼一凤,香港独有的色情场所。香港法例规定,任何场所由两名或以上的人士用作卖淫用途,出租或管理该场所的人便违法,但如果只有一名妓女卖淫则不会控起诉,于是发展出一个住宅单位只有一名妓女独自经营的卖淫行叶。粤语中妓女被蔑称为「鸡」,再从「鸡」引申至「凰」,「一楼一凤」由此得名。</i>
电讯商会给机主一本小小的代码表,让大部分常用讯息代码化,使用者只要拿着小册子核对,就能理解内容。
然而这种组合成为了警方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