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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尔的太阳穴怦怦地跳了起来。
“呣……”潘克拉托夫拉长了话音,“她那副模样对我们可不大合适,倒像是资产阶级小姐。怎么会放她进来的?”
“她是我的同伴,是我把她带进来的,懂吗?她对我们并没有敌意,只是她的打扮嘛,那倒确实有点问题。不过,也不能总以穿戴取人吧。什么人可以带进来,这我清楚,同志,没什么值得你挑剔的。”
“是的,是我。”柯察金生硬地答道。
他本来还想再说几句难听的话,但忍住了,因为他知道,潘克拉托夫讲的话代表着大家的意见。于是,他把满肚子的气统统发泄在冬妮亚的身上:
“怎么,这位漂亮小姐是你带来的?”
“早就跟她说过!见什么鬼,要出这种风头!”
在货运码头担任共青团书记的装卸工潘克拉托夫宽宽的肩膀,穿着粗帆布衬衫。他把保尔叫到一边,不客气地看了看他,又对冬妮亚瞟了一眼,问道:
这天晚上是保尔和冬妮亚之间的友谊破裂的开端。保尔注意到,似乎十分牢固的友谊出现了裂痕,内心既痛苦,又惊诧。
在俱乐部里,大伙儿都穿着褪色的制服和上衣,唯独冬妮亚打扮入时,惹人注目。保尔看在眼中,心里很不是滋味。同志们都把冬妮亚看作外人。冬妮亚也感觉到了,于是,她用轻蔑而带有挑衅的目光看着大家。
又过去了几天。每一次见面,每一次谈话,只能使他们的关系越来越疏远,越来越冷淡。冬妮亚庸俗的个人主义已经让保尔难以忍受。
“我从来就不喜欢和别人一样。如果你觉得带我去不方便,那我就不去好了。”
他们俩心中都很清楚:感情的破裂已不可避免。
就为这件事情,他们之间产生了第一次冲突。保尔问冬妮亚为什么要这样打扮,她生气了:
这一天,他俩双双来到铺满褐色枯叶的库佩切斯基公园,作一次最后的交谈。他们站在陡岸边的栏杆旁,下面是滚滚的第聂伯河,灰暗的流水时时闪出微光;一艘拖轮逆流而上,慢吞吞地从高大雄伟的桥下驶出,它的轮翼无力地拍击着水面,后面还拖着两只大肚子的驳船。落日的余辉在特鲁哈诺夫岛上抹上一层金黄色,房屋上的玻璃也被映照得红彤彤的。
他立即试图吸引冬妮亚参加社会活动。有一次,他邀请冬妮亚参加市里共青团的会议,冬妮亚同意了。但是,等她换完衣服,走出房间以后,保尔却咬紧了嘴唇:她打扮得那么雅致,那么讲究,保尔都不敢把她带到他的伙伴们那儿去了。
冬妮亚面对落日金黄色的余辉,神情忧郁地说:
保尔出院以后,最初一段时间住在冬妮亚寄宿的布拉诺夫斯基家里。
“难道我们的友谊就像这即将消失的太阳一样,也要消失吗?”
他仍然一心想着前线。
保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双眉紧锁,轻轻地说:
“还不如左眼瞎了呢。我现在怎么开枪?”
“冬妮亚,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谈过。你当然知道,我以前是爱你的,就是现在,我对你的爱还可以恢复,不过有个条件:你必须和我们站在一起。我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保夫鲁沙了。如果你认为,我首先应当属于你,然后才能属于党,那我只能做一个坏丈夫,因为我必须首先属于党,然后才属于你和其他的亲人。”
总是这样:伤员痊愈了,离开我们走了,而且希望不再回来。分别的时候,柯察金说:
冬妮亚惆怅地凝视着蓝色的河水,双眼泪水盈盈。
柯察金出院了。我们非常亲切地相互道别。他眼睛上的绷带已经拆了,前额还包扎着。他的一只眼睛瞎了,但从外表上看不出来。同这个好同志分手,我心里很难过。
保尔从侧面看着她那熟悉的面庞和栗色的头发。曾几何时,她是那么可爱,那么亲近!一股怜悯之情涌上心头。
十月十四日
他轻轻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
“您读一读《牛虻》就知道了。”
“把束缚你的一切统统抛开吧。站到我们这边来,让我们一起去消灭那些老爷。我们那儿有许多好姑娘,她们和我们一起承受残酷斗争的全部压力,和我们一起忍受种种艰难困苦。她们的文化程度也许还不如你,那么,你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就不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呢?你说,丘扎宁想使用暴力占有你,但他是一个败类,不是战士;你说,他们对你不友好。那你干吗要打扮成那个样子,就像去参加资产阶级的舞会呢?那天你说,我不要和他们一样,穿那脏兮兮的军便服。这是虚荣心在作怪。你有勇气去爱一个工人,却不能热爱他们的思想。和你分手,我感到非常遗憾,我也希望对你留下美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