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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呢？”
“伯爵们和男爵们要分配头衔、土地、地位、专利——但这些东西总是有价钱的。”
“要是你当选了，罗兰就会期望你做出回报。你反正是他的表亲，你为你的职务欠了他一笔。你会成为他在教士例会上的喉舌，一定要使修道院的行为不有违他的利益。”
扫罗看着有些忧虑了：“你是什么意思呢？”
“他会不会把这个当作提名的明确条件呢？”
戈德温担心，存在着扫罗接受提名的严重危险。但他还有一支箭要射出。“在你祈祷时，你还要记住另外的事，”他说，“一位贵族绝不会白白送上一份礼物的。”
“明确？不。但是，当你和我一起回王桥时，他会询问你，而那些问题必然会暴露你的意图。如果你坚持要做一个独立的副院长，对你的表亲和提名人没有表现出特殊的眷顾，他就会另提他人了。”
“好极了。”
“我倒没想到这一层。”
“我们明天上午还可以再谈，”戈德温说，“要是你决定了当候选人，就得和我们一起回王桥。”
“当然啦，你可以干脆给他愿意听的回答，随后在选举之后再改主意。”
“我肯定不会想其他的。”他们听到远处传来了说话声，“兄弟们干完活儿回来了。”
“但那样就不诚实了。”
“太对了。”戈德温隐藏起他的烦恼。这种谦恭的回答只是一种客套。实情是扫罗认为他能胜任这一工作。“当然，你今晚应该反思并祈祷这件事。”
“有人会这么看。”
“有上帝的帮助，谁知道会实现什么呢？”
“上帝会这么认为的。”
“怎么？”
“这就是你今夜要祈祷的了。”
“然而……”
一群年轻的修士走进了厨房，他们在地里弄了满身泥，高声谈论着；扫罗起身为他们倒啤酒，但满脸仍是忧虑之色。他带着这种脸色和他们走进祭坛上方的墙上绘有最后审判日图形的小教堂去做晚祷。他的这种忧虑之色一直持续到终于端上晚餐，戈德温的饥饿被修士们制作的美味的奶酪消解了。
“啊。”戈德温装出失望的样子，虽然他始终相信，以扫罗的人格会做出这种回答的。
当天夜里，戈德温由于两天的鞍马劳顿，浑身生疼，难以成眠。他在扫罗面前设下了一个道德上的两难处境。大多数修士在和罗兰谈话时宁愿隐藏自己的立场，会以一定程度的谄媚向伯爵承诺比他们的意图大得多的东西。但扫罗不在此列。他是被道德规范驱使的。他会找到一条出路摆脱两难的困境并接受提名吗？戈德温看不出他能找得到。
“当然没有。”
当修士们在第一道曙光降临就起床准备晨祷时，扫罗依旧满脸忧虑。
“你觉得你有能力充任王桥副院长吗？”
早餐后，他告诉戈德温，他不能接受提名。
“是啊。”
戈德温还是不习惯罗兰伯爵的那副面孔，看起来怪怪的。伯爵如今戴了一顶帽子，遮住头上的绷带；此举虽想让他的样子更正常些，但帽子却突出了他右脸的麻痹状况。罗兰像是比以往脾气更坏了，戈德温推测他依旧受着头痛的折磨。
戈德温心想，并不是这么做的。但是他说：“上次就是这样，安东尼副院长当选时，你我还都是见习修士，所以我们不知道事情的进展。”
“我的表亲扫罗呢？”戈德温刚一进屋，他马上就问。
“我没意识到会这么做。”
“还在圣约翰，大人。我给他传达了您的口信——”
戈德温几乎畏缩了。他对自己说，千万别忘记扫罗有多么精明。他马上变卦了。“别，真的。不过，如果你认为你可能拒绝，他就要尽快知道，以便再提名别人。”这倒可能是真的，尽管罗兰没说过这样的话。
“口信？那是命令!”
“询问他可以在哪里下命令，不像是罗兰的做派。”
菲莉帕站在他床边，轻声说：“别激动，爵爷——您知道那对您身体不好。”
这可不是戈德温想要的答案。他需要扫罗自己打定主意，谈及上帝的意愿只会适得其反。“并不这么简单，”他说，“你用不着接受这个提名，因此伯爵才派我来这里。”
戈德温说：“扫罗兄弟简单地说，他不能接受提名。”
“我怎么觉得的？”扫罗似乎有些迷惑了，“为什么问这个呢？如果伯爵愿意，他就会提名我；而如果我的兄弟们想要我，他们就会投我的票，我就会认为我得到了上帝的召唤。我怎么觉得是没关系的。”
“那魔鬼，为什么呢？”
“没什么可羞耻的。你怎么觉得会被提名呢？”
“他思考和祈祷——”
扫罗脸红了：“请原谅我。伟大的菲力普先是在圣约翰这里负责，然后成为王桥的副院长，别人也都照着这条路走。这并不是说，当然，我就和他们一样称职了。但是我承认，这种念头曾经掠过我的脑海。”
“他当然得祈祷了，修士就得祈祷嘛。他拿出什么理由来不听我的呢？”
戈德温端详着他：“还不算完全出乎意外吧，是不是？”
“他觉得自己不能胜任这一挑战性的角色。”
“我很荣幸。”
“废话。什么挑战？又没让他率领一千名骑士投入战斗——只是确保一小伙修士在一天规定的时间里按时唱唱圣歌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