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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愿意,我今天就和埃尔弗里克谈,要他给我们评估一下。”
“最好十镑。”
“对——这也正是我的想法。”
“我给你七镑十先令,是威尼斯金币。”戈德温说着,递过去五十枚金币,就是从修女们存钱中取出来的那些。
“啊。”原来是因为这个修女们才和戈德温讨论这项计划。她们若是在她们女修道院的辖区内修建是没必要和他商议的,但教堂是修士和修女共有的。他说:“可以在此十字通道和唱诗班席的角落里,抵着大教堂的墙向上修,但只能从教堂里边进去。”
过了三天,在五月七日饭后礼拜之后,修士和修女们在大教堂外面列队时,伊丽莎白姐妹跟戈德温说话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认为应该建成大教堂的一部分。”
修女和修士是不准彼此闲谈的,所以她得编个借口。刚好那天有条狗进了中殿,还在礼拜时吠叫。总有狗进到教堂里来,惹点小麻烦,不过通常没人理会。然而,正赶上伊丽莎白离队把狗轰开时,她必须穿过修士的队伍,她把握着时间刚好走在戈德温的前面。她抱歉地对他一笑,说:“我请你原谅,副院长神父。”然后她压低声音又说:“跟我在图书馆会面,装作碰巧。”她追着狗,把它赶出了西门。
“建起来不用很长时间的,”戈德温说,“而且只消花上五镑到十镑。”
戈德温心怀鬼胎地取路来到图书馆,坐下来阅读圣·本笃的规章。没过多久,伊丽莎白出现了,并且取出了圣·马修的福音书。在戈德温掌管了副院长的大权后,修女们修建了自己的图书馆,以便加强男性和女性隔离的措施;但在她们把她们的书全都从修士的图书馆搬走之后,这里便凋零了,戈德温只好把决定改回。修女的图书馆如今在寒天用作教室。
“我觉得这很必要,”塞西莉亚说,“一座简朴的石砌建筑,不要窗子,只要一扇结实的橡木大门。”
伊丽莎白背对着戈德温而坐,这样,即使有人进来,也不会有他们在策划阴谋的印象,不过她坐得很近,使他可以清楚地听到她的话。“有些事我觉得需要告诉你,”她说,“凯瑞丝姐妹不喜欢把修女的钱存在新金库里。”
戈德温像是头一次想到似的,说:“或许我们应该把这笔捐赠花一点在建个新库房上。”
“这我已知道了。”戈德温说。
“放在副院长的卧室,要进到那里只能穿过修女们的宿舍。”
“她已说服贝丝姐妹清点那笔钱,以证实依旧一文不少地收在那里。我认为你可能愿意知道这件事,万一你要是已经……从中借了些。”
戈德温看了看菲利蒙。娜塔莉给了他们要引出的话题一个开口。“你们眼下拿那钱怎么办的?”
戈德温的心咯噔一下。一次审查会发现存金少了五十威尼斯金币。而且他还要用其余的建造他的宅院呢。他没料到会如此之快。他诅咒着凯瑞丝。她怎么会猜到他如此秘密的勾当的呢?
娜塔莉说话了。她比塞西莉亚还要大几岁,是个脾气温和的圆脸妇女。“我们的问题是,该在哪里保存这笔钱呢?”
“什么时候?”他说,声音中有些哽塞。
“显然是因为她在从伦敦回家的路上病倒了的时候,我们护理了她。”
“今天。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随时都可能。但凯瑞丝十分强调不要跟你提前打招呼。”
“她何以留给你们这么多钱呢?”
他打算把那些金币再补回去,而且要快。“多谢你,”他说,“我感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女修道院,”她坚定地说,“这卷羊皮纸就是她遗嘱的我们那份副本。”
“因为你对我在长镇村的家人表现出了好意。”她说。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戈德温惊呆了。这可是个大数目,足够修造一座普通的宫殿了。“是女修道院接受呢——还是修道院?”
戈德温紧跟着她也走了。伊丽莎白觉得欠了他的情,真是莫大的幸运。菲利蒙惯使阴谋诡计的本能不可估价。就在这一念头闪过脑海之际,他看到菲利蒙正在回廊里。“拿上那些工具,跟我在金库会合!”他悄声说。随后就离开了修道院。
“一百五十镑金币。”
他匆匆穿过绿地,走上了主街。埃尔弗里克的妻子艾丽丝继承了羊毛商埃德蒙的住宅——镇上最大的住宅之一——和凯瑞丝在染布中赚到的全部钱财。埃尔弗里克如今过着极其奢侈的生活。
戈德温说:“有多少?”
戈德温敲了敲门就进了厅堂。艾丽丝坐在桌旁,桌上摆着午餐的残羹剩饭。和她在一起的是她的继女格丽塞尔达及其儿子小梅尔辛。如今没人相信梅尔辛·菲茨杰拉德是这小男孩的父亲了——小孩的模样完全像格丽塞尔达那跑掉的男友瑟斯坦。格丽塞尔达已经嫁给了她父亲的一名雇工——石匠哈罗德。客气的人称这个八岁的男孩梅尔辛·哈罗德森(即哈罗德之子),其余的人则叫他野种梅尔辛。
塞西莉亚拿着一卷东西。“女修道院得到了一笔捐赠,”她边说边坐得舒服些,“来自桑别里一名虔诚的妇女。”
艾丽丝看到戈德温,就从座位上赶紧起身。“啊,副院长表哥,你光临寒舍,让我们这里蓬荜生辉!要不要来一点葡萄酒?”
塞西莉亚嬷嬷和娜达莉姐妹就座了。塞西莉亚如今已经五十一岁,头发中已有灰绺,视力也衰退了。她依旧像一只忙碌的鸟一样在她的院内到处巡视,把长喙伸进每个房间,对修女、见习修女和仆人们发号施令;但岁月使她老成,还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避免一场冲突。
戈德温顾不上她这番客套的殷勤:“埃尔弗里克在哪里?”
他正想问她怎么弄,但这时女修道院的两位领导人走了进来。彼得拉妮拉和塞西莉亚谨慎地相互致意后,彼得拉妮拉就离开了。
“他在楼上,趁回去干活之前午睡一小会儿。在客厅里就座吧,我去叫他。”
“那就去弄钱嘛。”她说。
“请你赶快。”戈德温走进了隔壁的房间。屋里有两把安乐椅,但他只是踱来踱去。
“稍等一下,一次就这一件事,”戈德温争辩道,“我倒想建一座宫殿呢,可我没钱啊。”
埃尔弗里克揉着眼睛,走了进来。“很抱歉,”他说,“我刚刚在——”
“他们为什么没想到提升你到更重要的位置上呢?”她雄辩地问,“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你是一座大修道院的副院长,但你并没有对人讲起这事。没有展示你的才华!建一座宫殿;邀请坎特伯雷大主教做你的第一位客人;把祈祷室献给他最敬重的圣者;告诉国王你已造好一间皇家卧室,希望他御驾光临。”
“我三天前给你的那五十枚威尼斯金币,”戈德温说,“我要收回。”
戈德温始终设想,王桥是他进身的跳板,但他如今意识到,他的抱负已经付诸东流。他当选副院长似乎只是片刻之前的事。他觉得就像刚刚登上这一高位,但她说得对,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年多了。
埃尔弗里克吃了一惊:“可那钱是买石头的。”
她继续说下去:“昨天是我父亲的死忌。”戈德温心想,这就是引发的原因了:她在追忆外祖父光辉的一生。“你在这儿当副院长都快九年了,”她说,“我不想你就此止步。大主教们和国王应该考虑给你个主教职位,主持杜尔罕姆那样的大修道院,或者出使教皇那里的差事。”
“我当然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我现在就要收回。”
她可能是对的。像杜尔罕姆和圣·奥尔本斯那样的修道院都在抱怨他们理应招待的贵族和皇室访客的人数大减呢。
“我已经花掉了一些给车夫,把石料从采石场运回来。”
“你难道不明白?”她厉声说,“修道院的影响已经低于应有的水准,就是因为你见不到这个国家里的权势人物。你要是有了漂亮房间的宫殿,他们就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