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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离开这里,比安卡。”热尔马诺哀求道,“我的血要流光了。”
他们把小船放在祭坛的石头上。女先知再次把男孩们召集起来,温声细语地给出紧迫的命令。灵敏的双手搜寻着教堂里的每个角落,从暗处收集猫头鹰的羽毛。女先知把它们铺在船底。
“明天你就到曼雅卡泽了。”白人安慰说。
很快,一行送葬似的队伍,把装着热尔马诺·德·梅洛的小舟抬进教堂。小船被男孩们扛在肩上,一晃一晃的,肃穆得如同一具棺材。葡萄牙人惊慌失措,他抬起头,像是忍受着和我如出一辙的不安。他有气无力地问道:“要带我走吗?”
然而无论如何,中士都镇静不下来。他用手肘撑着船沿,两眼发红,好像在对抗独属于他的黑暗。葡萄牙人说:“黑人就是用这种方式杀死了我们的战马:割下它们的耳朵,在夜里放干它们的血。”
“船就是这个男人的床。”她宣布说。
中士精疲力竭,不再说话。他躺在船底,片刻后,又连珠炮似的说:“他们就这样屠杀了可怜的马儿。第二天早上,成千上万的苍蝇冲进马耳,顺着动脉往里钻,在内部吞噬它的血肉。最后,只消一个男人就能挪动一整匹马。”
中士打着盹,昏昏欲睡。女先知下令,让几个男孩把我们坐的船从河里搬过来。
意大利女人用手指梳理着中士凌乱的头发,捋平他的衣领,对着他的脸低语:“明天,热尔马诺。明天我们就去瑞士人的医院。”
女先知指了指自己和热尔马诺,强调说:“是我们女人。”
比布莉安娜讥讽地重复着欧洲人的话:“明天,明天,明天。”
比布莉安娜从口袋里取出女人的衣服,为中士穿戴。意大利人站在远处摇头,表示不满。连我都觉得这套程序颇为诡异。起初我还以为她是想让病人穿得比较宽松、轻便。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比布莉安娜有别的目的,就像她的预言暗示的那样:“男人统管土地。但掌管血液的是女人。”
她轻蔑一笑,抬起下巴,让我翻译:“这个白人恢复力量之前,都要留在这里,之后去曼德拉卡齐,一个以血为名的地方。曼德拉卡齐的意思就是‘血的力量’。”
我退到一旁,因为她很快就忙于将葡萄牙人安置在园里的椅子上。她的手在热尔马诺的肩上长久地流连。她又嗅了嗅他的脸庞和脖颈,反复吐纳呼吸。比安卡感到恶心,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