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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我就去矿上。我要和我父亲一样,离开这儿去南非过活。我要离开。”
“所有人都会的。”母亲说。
这不是一个预告,而是一种威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撮烟草和一张旧卷烟纸,开始慢悠悠地卷烟,细致得像名外科大夫。村子里没有一个黑人能像他这样吹嘘自己的卷烟技术。只有他。他以国王的姿态靠近火堆,抽出一根木炭,点燃卷烟。他挺直腰杆,扬起下巴,对着妻子漠然的脸吐出一口烟。
“有一天,我会和鼹鼠一样,全身盖着土。”父亲咕哝着,提前感叹自己的宿命。
“你呀,我亲爱的希卡齐,你明知侮辱鼹鼠就是在冒犯我死去的父亲。”
母亲发火了,一边大声叹气,一边凑近火堆,搅动乌苏阿<a id="noteBack_2" href="#note_2">[2]</a>。她用指尖蘸了一下,假装测试锅里的温度。
母亲哼起一首古老的歌谣,一支传统的恩戈多曲。这是女人的哀歌,抱怨自己生来守寡。父亲恼羞成怒,气愤地离开了。
“我喜欢黑暗。在黑暗中,你不会注意到世界的缺陷。我做梦都想变成鼹鼠。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我们只能感谢上帝把我们变成瞎子。”
“我现在就走!”他大声说。
父亲摇摇头,轻声回答:
他想表明他也受伤了,妻子不是唯一流血的人。他走出自己的影子,去到巨大的白蚁巢边上,在那儿,他相信他的不在会让他变得更加显眼。
母亲固执地反驳:“鼹鼠才活在黑暗里。”
我们一开始还见他在家附近转悠,后来渐渐走远,往山谷去了。他手里的烟闪着微弱的火光,就像世界上最后一只萤火虫,慢慢隐没在黑暗里。
我的父亲卡蒂尼·恩桑贝皱了皱眉,反驳说:沉默和闭嘴才是最好的回应。我们是一个被侵略的民族,最好保持低调。乔皮人已经失去了属于我们和我们祖先的土地。要不了多久,入侵者就会踏上我们埋藏胎盘和星星的墓地。
我和母亲坐着,沉浸在只有女人才能编织出的沉默中。她干瘦的手指拨弄着沙土,似乎在确认与大地的亲密关系。她的声音里有一种泥土的口音,问我:
“必须做点什么。”
“你从葡萄牙人那里带酒回来了?”
大约正午时分,我的母亲希卡齐·玛夸夸回到家,衣裳破烂,心力交瘁。她站在门口平静地讲述发生的一切,没有一滴眼泪。鲜血从她的手腕滴落,一滴一滴地拼凑出整个故事。我和父亲听着,不知该做何反应。终于,她在洗手的时候,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呢喃:
“还剩下几瓶。你怕父亲打你吗?”
事情的发展让一众敌人局促不安。据说很多士兵逃跑,因为他们畏惧生鱼的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