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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浩自从升上初中就再也没有去过教堂,小学时他好像也只是因为教堂里有很多一起玩的朋友才会去。虽然胜浩不去教堂了,但从去年起,爸妈却开始认真地去教堂“打卡”,大概也不是因为上帝,而是因为教堂里朋友比较多吧。
我甚至还觉得看到了那个成年后的自己。成年后的我浑身散发着一股年轻阿姨的气息,看似比现在干练,却依然平凡至极。成年后的我会听一些难懂的音乐,甚至还能记住这些音乐的名字。成年后的我永远都是一个人走。奇怪的是,那个我只存在于秋天。在秋天的背景下,穿着秋天的衣服,打着哆嗦。
白天应该捡点樱花回来,把樱花插在书架里,以后找书看到了还能想起今天。
有时候,我觉得好像已经把人生走过了一遍,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像被关在一个玻璃球里,而成年后的我正在球外面看着里头的我。这是我真真切切感受到的心情。
废校的体育场也种了樱花树。夕阳西下,微风中还夹杂了一丝紫丁香的香气。这时候紫丁香应该还没开啊,看来废校的某个角落里,种着一棵没有按部就班、早早开放的紫丁香。
大人们可能没有察觉,但我偶尔也会这样,想呼天抢地,想痛哭流涕,甚至想一死了之,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觉得未来一片茫然,觉得人生何其不幸。有时候我会因为一个奇怪的笑点而笑得前滚后翻,怎么都停不下来;有时候随便一个人都能让我心跳加速——不对,其实也并不是随便谁都行啦。
井安里的小溪清澈见底。我伸手探了探水温,冰得和冬天的门把手一样。
好久没有和夕旎还有胜浩一起度过一个完整的周日了。小时候基本上天天都在一起玩,现在已经渐渐抽不出时间来了,以后机会只会越来越少吧。之前听到大伯母和妈聊胜浩的事情,说胜浩可能是到了青春期,话越来越少,也不怎么爱待在家里。偶尔愿意待在家里时,也不会离开房间一步。大伯母表示胜浩是一个性格温顺的孩子,本来没想过他青春期会这么逆反,现在看胜浩突然这么反常,不得不有点担心。今天和胜浩待了一天,嗯……我觉得他的话好像确实变少了点,可是他原本就不怎么爱说话啊,而且也没有感觉到大伯母说的那种敏感和逆反。虽然人确实变得有些阴郁了,可是夕旎和我不也一样吗?我们身上都有阴影,我从不认为那是什么不好的东西,正相反,有时候恰是这些阴影才造就了独一无二的一个人。
胜浩又长个子了。他一直比我高,所以我也说不清他到底长高了多少,但我明显感觉他最近身高又蹿了不少。今天胜浩一直都在不知疲倦地猛踩脚踏板,我不知说了多少遍“骑慢点”。
回家后,我们去小吃店点了紫菜包饭、方便面和猪排,一起分着吃了。吃完饭,感觉失去的精力都恢复了,于是又一路骑到了县洞。我们在废校的游乐园里看了夕阳。好后悔啊,早知道就该留几张胶卷拍夕阳。
我很喜欢夕旎的敏感,不敏感,那还是夕旎吗?不过有时候,我怎么都理解不了她为什么要突然发脾气。夕旎看我是不是也一样呢?
后来,我们坐在大树下聊天,胜浩和我们说了一个秘密。那真的是一个秘密,所以我不会写在日记里。夕旎听完胜浩的话后情绪很激动,我没有说什么。其实我也和胜浩有着一样的秘密。如果今天只有我和胜浩两个人,我也会把我的秘密告诉他。
今天坐在樱花树下玩的时候,提到之前去庆州玩的事,夕旎用了“灿烂的坟墓”这个词。每当夕旎若无其事地说出这样的词语,我都会在心里暗自感叹。
今天和夕旎还有胜浩去赏花。骑自行车到江边时,江边早已熙熙攘攘。我们一路找着人少的地方,不知不觉骑到了井安里。我以前坐公交车只是从这里经过,没有走进镇子里看过,不免有些紧张。不过还好夕旎和胜浩也在,所以我也不是很担心。我们沿着田间小路走了一会儿,看到一个果树园和小山岗。果树园旁边的小路上种了一排大小不一的樱花树。附近既没有人家,也没有车与人路过,只有我们和树木,还有飞舞的樱花。樱花花瓣纷然而下,给地面铺上一层粉白色。一阵风拂过,粉白色花瓣自地上扬起,打着旋翻滚起来。我们今天特意带了老式胶卷相机出来。用手机拍照虽然方便,但总会懒得打印出来。我们一会儿聚在一起拍合照,一会儿又给彼此拍独照,很快胶卷就全用光了。
真希望今天可以永远不结束,日记也可以一直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