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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州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南朝在此经营多年,可谓坚如盘石,五十年来从不曾有所差池,北军在此屡屡受挫,号称“不落坚城”。
鄂州江南为江夏,江北为汉阳军,汉阳扼守汉水入口,尤为重要。北军自北而来,首攻自是汉阳。
汉阳城外距离三十步的地方则为壕沟,以吊桥交通往来。壕内有水,水逾三两丈,水下交错埋插长短不一的竹刺,以防敌军偷渡。壕沟内侧,距城墙十步处有羊马墙,羊马墙高约一丈,其门和瓮城城门方向错开,纵然羊马墙失守,敌军也须兜大***才能攻打城门。羊马墙后可藏兵。再向内,是长约两丈的拒马带,阻碍敌军云梯接近。最后,在距墙一丈以内,又设有交错尖木桩,阻碍敌人攀城和刺死坠落之敌。
汉阳城门外有瓮城,为半圆形状,厚度和城墙相当,两侧设门,拱卫主城门。城楼之下,城门洞内外侧都设城门,门洞中部还有辘轳升降的悬门。三道门都设有活动射孔。为了防御火攻,除了在门楼中预备水罐水盆及长柄麻袋外,还用无数交错排列的圆头木桩在门外侧钉上厚泥。
汉阳城墙皆由砖石所砌,高约四丈,墙根厚达十丈,可谓厚实坚固。沿墙两侧有厚三尺、高一丈的女墙,其中外侧女墙较高,留有外宽内窄的小孔,可供士兵放箭。
每隔八十步,有一突出外侧城墙望敌楼。每隔一百八十步,有一突出外侧城墙的木楼,用以消灭城下死角和夹击城下敌军。木楼旁还竖有一堵三丈高尖木桩连成的横墙,平时开小门供穿行,敌军登城后则封闭,作为路障。
最后,每隔二百六十步,再有一座突出内侧女墙的木楼,以备攻击入城之敌。城墙上还设有大量炮台,炮台的面积为宽一丈六尺,长三步,足可安置一般的飞石大炮。
这飞石大炮结构精巧,在一座做好的大木架上,横置一根木轴,木轴中央穿过一根韧性十足的粗长圆木,这圆木就是炮杆。炮杆尾端系有一个放置石弹的皮窝,头部系有几十根炮索。
发射时,由一人测定目标,其它人各拉一根炮索,指挥者一声令下,众人齐拉炮索,使炮杆急速翻转,使尾端上的炮石顺势飞出,至敌阵摧毁目标,煞是厉害。
初次面对北军,芷容略有些紧张,但表面仍镇定自若。她仔细打量自己的部下,但见原龙家军的人马好整以暇,并不慌乱;而原南军均不时偷望自己,一旦察觉自己有所注意,就立即低头,显然是有所畏惧。
方芷容心下明白,这倒非他们不相信自己,只是他们忌惮“莺兮”的传说而已。
她心中轻叹,猛然拔出剑,向原南军众人喝道:“你们还在怕我么?我不是‘莺兮’,我不过是普通女子罢了。”
方芷容顿了一顿,眼见南军面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便道:“或许你们不信,一个普通女子怎能驰骋沙场?可是,难道女子要成为‘莺兮’,才能在沙场杀敌么?难道男女间的差别,真有如此大么?你们可以看不起我,可我面对数万敌军犹自不怕;你们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为何就轻易畏惧呢?保家卫国,匹夫有责,妇孺何尝无责?我确实不是‘莺兮’,更不是什么妖精。我不喜欢上阵杀敌,但为了守卫汉阳,我别无选择!望诸位能助我!”
南军们仍然不敢作声,但他们眼里,已少了几分畏惧,多了几分亲切,多了几分热血。方芷容看在眼里,知他们已经愿意听令,便立即发令。
她分派如下:
离城十里处设岗哨群,察看敌军动静。那岗哨群呈环状分布,相互间隔五百步,每哨派飞骑二人。若发现敌军,则举一帜,离城十里则举两帜,不足十里则举三帜,直向城池而来则举四帜,接近城郊举五帜。晚间则以火代帜。所有岗哨,在敌军进至城郊,即将围城时撤回。
同时,守军以羊马墙为首道防线,布下飞石大炮和床子弩,尽量攻击敌军的人马和器械;同时抽起吊桥,阻止敌军通过护城河;羊马墙后伏兵,待敌军进入护城河或壕沟范围,配合城上守军,以兵器击之或柴草熏烧之。
倘若首道防线没有守住,即以瓮城城墙为次防线,利用弓弩和大石,向攻城敌军发射箭矢、石块,射杀敌兵,摧毁各式攻城器械;同时以重兵坚守城门,随时准备反击。
倘若敌军接近城墙,并顺势架起云梯攀登城墙,就使用准备好的托杆、抵篙,托阻云梯,使其不贴附城墙;并向城下投扔滚木檑石,杀伤敌军。
城墙各处以《千字文》的文字顺序编号,每隔一步取一字为号,由一守兵负责该字号。以五人为一甲,十甲为一队,互相统制,分布城上。又尽发城中壮丁,由老成的士兵管束通令,昼夜准备赴援,东边告急,增援东边;西边吃紧,策应西边。
众人纷纷领命而去,方芷容高高站在城楼,任由大风吹动她的衣衫长发。她在心中默默祷告,希望父兄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她获胜。
猛地,她想起还吉凶未知的龙雪皇,忍不住再祷告道:“父亲、兄长,倘若您们真的能保佑我获胜的话,请一发保佑那人吧。他的生死,可比女儿生死更为重要……”
一帜起、二帜起、三帜起、四帜起、五帜起!由第一帜起到第五帜起,相距不到一个时辰,敌军来得太快,在外的岗哨竟然来不及撤回!
只见天边那道黄龙由远而近,那数万只马蹄同时在敲击大地,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大地在脚下剧烈颤动,直有地动山摇的感觉,那激起的尘土,经久不息,让整个汉阳郊外的天空都为之灰蒙一片。而马背上的士兵,人人精悍,个个威武。他们和马匹混成一体,来去如风,进退如电。尽管在高速奔跑之中,但仍保持耀目的军容和整齐的队列,训练之精良让不少久经沙场的老兵也为之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