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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族长一听,脸色立时难看起来。虽然玄菟灵之言甚有道理,但两万士卒的刀矛剑戟、革甲、战马、兵车甚至战船,若是各族摊下来,终是非同小可,比其一年之税也断不会少了。
玄菟灵又道“在下又是玄菟族中之长,与诸位感同身受,如此重赋,委实难以承受,是以鄙族和天鄙族已将族兵交给了大将军,乐浪、索家二族也尽解族兵,将士卒交给大将军管辖。既然四族解兵,那是将四族之安危尽交大将军手上,大将军答应日后绝对不向四族收取军资,免了四族之赋。如今只有三四千人,不足之兵器车马,自是要向其余五族收取了。”
本来租税已减了大半,交出兵还可以免赋,众族才心中都有些动,交头结耳地小声议论。
满饰箭见玄菟灵的眼光向他看来,便道“这样也好,既然法师这么说了,小人自是听法师的。我们满饰族中有三千五百骑兵,便交给法师和大将军手上。不过,日后有强盗贼人,或是它族欺凌,便要法师和大将军作主了。”
伍封点头道“长老尽管放心,剿灭盗贼是在下的职责。若是有它族敢对你们无兵的五族兴众侵害,哼,在下便将他当盗贼一样灭了,另派人为城邑管制。”
玄菟灵道“当日我们莱国在时,各族何曾有兵?士卒尽归莱君所有,不是也能相安无事?养兵不易,在下是深明此理,难道各位族长却不知道?”
高丽文和倭人武道“法师所言极是,我们两族也交兵给大将军罢。”他们二人见过伍封的本事,又与伍封交好,何况这是玄菟灵之议,略想了一想,便答应下来。
九族之中有七族答应下来,剩下的东屠奔和夫余贝却迟迟未能说话。
玄菟灵向东屠奔道“令子以为如何呢?”
东屠奔叹道“鄙族中有兵上万,养之确实不易。只是鄙族中之事颇有些复杂,急切撤兵,只怕族人有异。”
伍封笑道“久闻令子剑术超群,二子东屠愁和东屠苦也极之不凡,前些天见过东屠苦的剑术,颇有其长处,在下想将东屠苦招入家中任职,令子以为如何呢?”
玄菟灵和冉雍等人暗赞伍封这一手甚是高明。东屠苦想与东屠愁争夺族嗣之事,莱夷九族之人大多已有耳闻,伍封将东屠苦从东屠族中调走,便如釜底插薪一般,支持东屠苦为嗣的族中之人想见他都难,更不用说捣鬼了。这样又免去了东屠族中兄弟相残、族人内斗之祸,不怕一向狂傲的东屠奔不感恩戴德。
东屠奔和东屠愁面露喜色,就算东屠苦本事再大,在伍封的身边,恐怕再也玩不出花样来。这总比日后生出事来,族人自相残杀要好得多了,不仅可留东屠苦一命,他遂进为仕,说不好还真能改邪归正。
东屠奔当下道“大将军对苦儿能够加以任用,这是苦儿的天大福气,小人怎会不愿意呢?”
东屠苦暗叫不妙,他并非不想为士,但他得罪了多族之人,如今各族大多有子婿在伍封手下,自己便到了都辅军中,多半也讨不到好去。何况他若能争为族嗣,日后便是城宰,有一城一族之权,远胜于当军中的一个小将。
不过,伍封是这五百里之地的主人,东屠奔又开了口说话,若是当着这么多族长的面不答应,那便是公然违背主人和族长之令,不要说让众人鄙视,就算伍封和东屠奔要因此而处罚他也在情理之中。当下颇有些犹豫不决。
伍封暗暗生气,他最讨厌这种为了权势地位连手足兄弟也要加害的人。若是换了常人,早就一剑杀了。但莱夷与它地不同,夷人分出九族,互不相属,民风又悍勇敢斗,他初到莱夷,人心未定之时,若是杀了东屠苦,说不定会让东屠族中的部分拥戴东屠苦的人生变,更怕各族夷人心生警惕之意,这敛兵修政之事便难办之极了,只好先用此办法对付,日后给东屠苦安排一个闲职,加以提防便是。
东屠奔见东屠苦仍不答话,不悦道“苦儿,你怎不多谢大将军的恩典?”
夫余贝在一旁呵呵笑道“小苦眼下身上有伤,伤势之重那日大将军也亲眼见过。今日因大将军招集夷民,他才会忍痛到来。大将军对他的厚意他又怎会不知?只是他恐怕要回族中将养一些时日,待伤势愈后才能到主城听候大将军的重要吧?”
众人见夫余贝竟会为东屠苦说话,无不愕然,须知东屠苦指使族人四下占地,连夫余族之地也占了不少,夫余贝理应恨他才是。
伍封也有些错愕,旋又想“夫余贝既想复莱,自会在各族之中拉拢要人,或者在东屠族中之人便是这东屠苦。”笑道“上人说得有理,在下府中总管公输问先生是有名的神医,东屠苦便留在主城,由公输先生诊治,再在城中将伤势养好,正是一举两得之事。”
夫余贝眼珠急转,笑道“大将军智虑周详之极,小人怎及得上?”
东屠苦暗暗叹气,缓缓起身道“如此小人多谢大将军的重用。”便要出席拜谢,伍封摆手道“你身上有伤,便不必多礼了。”
冉雍立时叫了人来,将东屠苦扶出去,在城中觅地养伤。
东屠奔和东屠愁心中极是高兴,见族中如此难办之事,伍封略施小计便解决了,既然东屠苦不在族中,族中之事便十分好办了。
东屠奔笑道“我们东屠族中族兵颇多,如今便交给大将军了。”
夫余贝笑道“既然各族交兵,鄙族自是不好再留士卒,也交给大将军统辖。”他见九族之中有八族交了兵,那是大势所趋,自不能独力相抗,便立刻答应交出族兵。
伍封见这人看风驶舵,反应倒是十分敏捷,暗暗心惊。
夫余贝叹道“不瞒大将军说,当年的莱君便是小人先祖,这多年来夷人受齐人欺凌,生计匮乏,尤其是国异胡乱施政,令夷人大为反感,因此小人常有复莱之心。如今大将军重振夷境,令夷人安居乐业,小人自是不会再有这种犯上作乱的念头了。不过,小人有此想法,其实也是有罪,请大将军责罚。”他的复莱之计曾向玄菟灵说过,不类玄菟灵突然成了伍封的岳丈,便知道复莱的计划多半已传入了伍封耳中,是以干脆主动说出来,以表心意。
众多族长之中并没有几人知道夫余贝有复莱之心,听他这么说出来,无不吃惊,想不到夫余贝聪明过人,竟会公然将曾有复莱的图谋宣示于众,这话若传到临淄城中,多半会引来齐兵大兴士卒,一举将夫余族人尽数剿灭剿灭。
众人一起向伍封看去,看他如何表态。
伍封叹了口气,道“暴敛于民者,民必抗之。夫余上人有复莱之心,也是可想而知,不过,就算复了莱国,也未必能得各族的支持。即使便以五百里之地复莱,怎与千里大国相抗?齐民是夷人的数十倍,那是取亡之道。上人能即时收敛反心,正是大智大慧之举。在下初领莱夷,减税除赋,固是为了九族夷人的生计,也是为了自己家中的邑收。若有人与在下作对,在下自然会不留情面,一举歼之,上人既然当众这么说了,那是表明了心迹,不再有复莱之举,又有何罪当罚呢?以后此事谁也不要提起。”
玄菟灵点头道“大将军说得极是。大将军手下的诸位豪士之中,有不少人曾与大将军为敌,甚至埋伏暗杀过大将军,大将军却能不计前嫌,将他们收为己用。上人只不过是在大将军来之前有过想法而已,大将军怎会放在心上?”
伍封道“诸族既已交兵于在下,日后在下会整束士卒,留下部分,余者遣回为民。为各城治安之计,每城派士卒为城宰之属,州城三百,邑城一百,以镇各城乱民。”
接着吴舟站起身来,将齐律、大将军家法宣读了一遍,这都是经伍封等人议过的,其中与它处不同的便是
“户无兵甲之藏”。若是丁户中私藏兵甲,那是逆反之罪,处罚比隶臣相斗还要重。莱夷的兵甲车船概由辅政令下的工正监造,收归武库。
冉雍又将监军、辅政令、内史、士师属下的官属设置及责权说了一遍,除了夫余贝和田新等人外,其余族长都十分高兴,日后寻常的货物可在城中交易,特殊之物在主城的市肆易换,再不必看夫余人的脸色了。既然市肆由玄菟灵暂管,便不怕会吃亏。
诸事议完之后,已是午饭之时,伍封早已准备,大排酒宴,与诸人同欢。
趁侍婢家人准备之暇,吴舟起身走到东屠奔身边,与东屠奔谈了一阵,才笑吟吟地回到席上。众人不知他二人谈了些什么,只见东屠奔脸上又惊又喜。
酒过三巡,高丽文起身道“小人有件事要向大将军禀报。”
伍封笑道“大人但说无妨。”
高丽文笑道“小人有一爱女采儿,颇擅歌舞,昨晚内史与士师亲到寡人下处,士师为媒,内史亲来求亲,小人已答应了采儿与伍内史的婚事,望大将军允许。”
伍封大喜道“这是大人的私事,何必由在下允许?小傲是在下的心腹兄弟,自小一起长大,甚得家母喜欢。此事是否禀告过夫人?”
吴舟点头笑道“夫人已知道了,十分高兴。高丽采儿生得十分美丽,人称莱夷第一哩!”
伍封笑道“如此最好了,日后这婚礼便由我为你去办,高丽采儿便是我们家里的人了。”
众族长纷纷向高丽文祝贺,这些人自从听说伍封领了莱夷之地,便已分别打听过伍封府上的情况,知道伍傲是伍封的心腹,自小一起长大,有兄弟之谊。高丽文将女儿嫁给伍傲,日后高丽一族便不怕有人敢欺凌于他。
吴舟又站起身来,对伍封道“公子,还有件喜事要向公子禀告。”
伍封奇道“还有什么喜事?”
吴舟道“东屠令子有一嫡亲女儿阿娇,容貌甚美,又好习刀剑,颇有勇力,公输先生对之仰慕已久,托小人为媒向令子求亲,令子适才已答应了。”
众人心道“原来适才你与东屠奔谈的是此事。”
伍封笑道“妙极妙极,吴兄这媒人真是大不简单,问表哥和小傲的婚事到时便由我和公主亲自主持。”心道“莱夷九族之中,乐浪、索家、倭人、满饰、天鄙都有子婿在我身边,玄菟法师是我岳丈,公输问又是表兄,这几族便不会有何叛乱之心。东屠族的那个东屠苦有些靠不住,问表哥与阿娇的婚事,正是一举两得。剩下唯有高丽族和夫余族了,小傲成了高丽族的爱婿,高丽族也不用担心了。”
玄菟灵与冉雍对望了一眼,一起微笑,知道这是吴舟的手段,如今莱夷九族之中有八族长的至亲都到了伍封身边,那是大局以定,剩下的便只有那城府极深的夫余贝了。
夫余贝的脸色十分镇定,心中却极是恼怒。他表面上虽然恭顺,其实心中仍然念念不忘复莱之事。只是想不到伍封小小年纪,到莱夷不过数日,或施恩、或和亲、或暗中插手夷人族内之事,轻轻松松便将八族笼络了去,偏又未用出任何卑鄙无耻的手段,令他一时找不出还手之策。
夫余贝面上却丝毫未曾表露出来,先后向高丽文和东屠奔道贺,摇头笑道“可惜我是女儿都嫁了人,剩下的一女又有疾,否则定要献给大将军为婢。”
酒宴之中言谈甚欢,至到申时,各人才纷纷告退,先到伍傲处各领些建城用的金贝,各回族中去了。
高丽文与东屠苦留下来与伍封等人谈好了婚事的诸样细节,也分别走了。
东屠族的风俗与众不同,婚约一定,有婚约之女便到夫家安居,半年之后举行婚礼,礼后女归娘家居十日才回,此后不再回娘家。是以东屠奔回去后,第三日便将东屠娇送到了大将军府上来。伍封和庆夫人按玄菟人之俗,稍行婚礼,为公输问和东屠娇完婚。东屠娇与她的二十名贴身侍女都习剑术,便些了十余名补入了叶柔的女儿营中,补满五十之数,东屠娇剑术较高明,伍封命她任叶柔的副手,为副佐领之职。
这三日之中,九族之兵陆续调入了主城之外的龙城,加起来共有近三万士卒,兵车二百乘,战马近万匹,弓一万余张,箭矢十多万支,革甲一万多副。
伍封知道倭人勇士为夷兵之冠,倭人勇士共有八百人,有一百人先已到了伍封军中,剩下了七百人随乐浪乘而来,伍封便将他们补入了亲卫军中,慕元等先到的一百倭人勇士都升为伍长,由他们转授其余之人的
“破阵十七矛”和
“荡敌十三刀法”。亲卫军外尚欠的一百一十人,便从九族的族兵中精选出来,其中善御车船的百名大汉,由鲍宁和鲍兴带领,这一支千人的亲卫兵便建成了,亲卫军不设步卒,只设一百兵车和七百骑兵。
赵悦和蒙猎等人从各族兵中精选了二千五百名精兵,其中以满饰族骑兵为主的五百人,以乐浪族和索家族水兵为主的一千人,剩余士卒以倭人、东屠、夫余、天鄙族的车兵和步卒为主,其余各族之兵中精悍者也有数百人选入了都辅军大营。
其余的士卒中留下四千人也随都辅军一起训练,其中二千五百人日后按州城三百、邑城一百之制派往各城,剩下的八百人专守主城之外四个隘口的东西南北四座关口,每关二百人,直接听大将军府调遣,多出了七百人留作它用。
这些士卒以战为业,其家人迁入主城,脱隶臣隶妾之籍成为庶民,男丁有能者选入官署为吏,余者自择农工商之业。每名士卒都有秩粮,倍于齐兵,其户称为民户。
剩下的士卒便按冉雍之计,均被留在主城,将城外的良田山林分给他们耕种和养畜。闲时由武库领武练兵,农忙时退还武器,勤于耕耘。这些人都用以随时补兵数之缺,他们均将家属带来城中,未成亲者由吴舟派人向各族请婚,各户暂为隶臣隶妾,一旦有丁从军,即脱籍为庶民,其户称为上户。
这么一来,主城中便平添了近二万平户和上户,平户和上户加起来仅限二万余户,每年之税减半。
这些族兵无不大悦,替伍封当兵不仅有秩粮,还能免半税,最妙的是能由隶臣隶妾脱籍为庶民,不再为奴。夷民自然视当兵为莱夷最优之差事,这些人便死心蹋地留在主城,不再有回族中之念。
鲍兴已按奇方配好了防止冻伤皲裂的
“龙涎膏”,发给诸军。
第四日时,伍封将伍傲、冉雍、吴舟、赵悦、蒙猎等人留在主城,一边制兴政事,一边练习士卒,自己和庆夫人带着玄菟灵、列九同回临淄,由一千身穿革甲的亲卫军和田盘所派的一千多士卒陪同,浩浩荡荡向西出发。
公输问平启等人是亲卫军之将领,自然也随大军而行。
当晚众人在大帐宴饮之时,平启道“只道莱夷之民十分麻烦,一时间难以处置,谁知公子这半月之间便将夷人收服,收军整政,无不顺随。”
玄菟灵笑道“夷人民风虽悍,却比不得中原各国的人多诈,大多数人都直爽粗豪,封儿之政对他们有好处,自然是甘心听命了。”
妙公主笑道“要是没有法师的威望,封哥哥这一趟只怕也没有这么顺当。”
玄菟灵道“我算不了什么,只是卖卖老脸而已。不过,冉雍先生是天下奇才,若不是他的妙制,也难办得很。最关键的是封儿一入莱夷,便先后施惠于数族,还灭了胡胜和许长蛇二盗,在夷人心中立时建立了威望。若非如此,就算有我和冉雍先生在旁,恐怕也不会有这么如意的结果。”
庆夫人点头道“法师言之有理,不过这一次还是以法师和冉雍先生之功居首。”
伍封却皱眉道“事情顺利得出人意料,我反觉得有些不妥。”
众人愕然不解。
伍封道“眼下莱夷有三人大为可虞,一是徐乘,此人有董门之人相助,委实非同小可。他想必也会知道我要对付他,春后水暖,恐怕他的水军便会大举出动了。第二是叶小虫儿,听说此人原为燕国名将,是莱夷三盗之首,二千多众又擅车战,十分了得,按理说这些天应会动手,但他不见任何动静,多半是也想等春后水暖之时,与徐乘联手,此人纵横莱夷多年,竟无人能知其巢穴所在,便可见此人的厉害之处。第三是夫余贝,这人的复莱大计受阻,而莱夷的货贸之利又被我所受,定是怀恨在心。此人城府极深,若与徐乘和叶小虫儿联起手来,莱夷五百里地必难安宁。这三人都不是等闲之辈,竟会让我如此顺利地收了各族军权,只怕是暗中另有算计,一但施展,恐怕绝难以防御。”
玄菟灵赞道“旁人遇到如意顺心之事,多半会得意忘形,于是祸从福中生出。封儿却能因福而警祸,也怪不得你小小年纪竟能大有作为了。再过十日左右便是你大婚之期,婚礼后我先回莱夷,以防不测,你在临淄便多留些日子吧。”
一路无话,待众人回到临淄城时,离新春便只有数日了。
伍封将一千亲卫军驻扎于封府之中,又让列九将田盘带来的一千士卒交割给田盘后,重己先入宫见了齐平公,将莱夷的事禀告了他。
齐平公也想不到伍封这一趟如此顺利成事,十分高兴,不过他也是大婚在即,又要忙于渔盐大典,是以颇忙,谈了一阵,伍封便将妙公主、楚月儿和迟迟都送入了后宫。
这是预先议好的事,公主出嫁,按理上要有两个陪嫁的妾滕,正好将楚月儿和迟迟放入宫中,也好一趟迎娶。
伍封先后见过田恒父子、晏缺、鲍息夫妇后,便躲在了封府中。按照齐俗,新郎新娘在婚前三日不能出门,伍封正好躲在府中休息。
渠公、鲍息和楚姬已将封府布置得十分热闹,如今再有庆夫人和玄菟灵,更是如鱼得水,将一切事打理得十分妥贴,也不用伍封费心。
鲍琴和鲍笛早以与那班卫女打得极是火热,带着众女上下忙碌。伍封将二人教来,考较自己教过他们的空手格击之术,见二人此术练得还算不错,日后再遇到田政恒善之流,必可以轻易应付,赞了几句,道“天下练空手格击的少,你们这本事在临淄城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鲍琴和鲍笛大喜,鲍琴得意洋洋道“这么说来,除了二叔之外,我们便可以所向无敌了?”伍封笑叱道“胡说,你们这空手本事才初入门径,怎敢大言?再说别人都练剑的,若拔出剑来,你们三两招便伤了。你这空手格击也不如小笛练得好,我再教你们剑术,以备防身之用。不过练剑之前,有套养颜增力的法诀你们要学学。”
鲍笛笑道“小侄是男子,增力还可,养颜干什么?”伍封见他们脸上都不大愿意,想是悠闲惯了,又有卫女打得火热,知道空手之术有所小成,不愿意再辛苦练武。笑道“我教你们这法子可是天下少有的,你们听说过夏姬的故事吧?”鲍琴和鲍笛是久往风月场厮混的家伙,夏姬的故事在风月场中传颂最多,他们自然听说过,一起点头。
伍封道“这养颜增力之术便是夏姬所传下来,男女练之皆大有妙用,尤其是御女之际,妙不可言,呵呵。”二鲍听闻有此妙术,大喜道“这个一定要练练,二叔快教。”伍封暗笑摇头,寻思这两个家伙懒得紧,不这么说还真难使他们用心学本事。
伍封将法诀告诉他们,让他们记熟,每日练习,二人听得十分认真,从此每日勤练巫氏秘术不提。
伍封习惯了将楚月儿带在身边,如今楚月儿、迟迟都随妙公主入了宫,不免烦闷得紧,便只好找叶柔练剑,或是亲自指点亲卫军的刀术,每日与四燕女说说笑笑。
这天教了亲卫军一阵子刀术,自己走到了一边,忽想起未见到叶柔,便到后院叶柔的房中去找她。
才到房外,便听房内有数声插泣,伍封吃了一惊,在窗上敲了敲,然后走了进去,只见房中只有叶柔一人正坐在床边。
叶柔见伍封突然进来,慌忙站起身来。
伍封见她两眼红着,显是适才哭过,脸色苍白,面颊上依然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便如雨后梨花一般,惹人怜爱。
伍封问道“柔儿,你是否哭过?”叶柔慌乱之下,颇有些不知所错。伍封叹了口气,道“是否在我府上,柔儿觉得受了委屈呢?”叶柔摇了摇头。伍封道“若是真有人欺侮于你,或是你心中另有所想,不妨说给我听。”叶柔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伍封叹道“若是柔儿想离开我府上,尽管说便是,我必派人以香车侍女相送。”叶柔惊惶地看了他一眼,又摇了摇头,道“柔儿不是想出府,只是一时间感怀身世而已。”伍封坐了下来,也让叶柔坐下,道“是了,我从未听你说过身世,曾问过招兄,他也不大清楚。”
叶柔叹了口气,道“其实柔儿是已有夫家的人。”伍封大奇,忙道“你夫君在哪里?为何从未听人提过?”叶柔道“我夫君是楚国叶公的幼子,四年前赴鲁迎亲之时,途中染了风寒,还未到楚国便死了,连拜堂之礼也还未行。”伍封吃了一惊,瞠目道“原来柔儿……”,叶柔幽幽道“柔儿其实是个寡妇。”伍封皱眉道“既然未曾拜堂他便是了,也算不上真是夫妻,柔儿说不上是寡妇。”叶柔道“叶公也这么说,但柔儿的父母是极为守礼的人。我自小受父母教诲,是以先夫死时,迎亲之众还未入楚国之境,当时有人劝家父带我回家,将婚事作罢。叶公向来仁厚,自不会有何异议。家父便有些拿不定主意。”伍封讶然道“这有何拿不定主意的?便带你回家便是,此事关系你一生的幸福,怎能不慎?”叶柔叹了口气,道“家父便是想到此点,才会拿不定主意。他是最为守礼之人,叶公家既迎了亲,我一出门便是叶公家的人了,若是半路回去,不合于礼。当下我便对先父说,仍入楚国,自是将吉服改为孝服,便入了叶公之门。叶公感动之余,后来还埋怨家父迂腐不知变通,误我一生。”伍封叹道“你和令尊大人的确是迂腐了些。”叶柔道“按照周礼,柔儿待先夫入葬后便除了丧服。叶公视我如亲女,怕我不乐,将我送返鲁国,在途中我便送书家中,自行到了吴越两国呆了些日子,后来才到齐国,入了子剑师父门下。”
伍封对她大生敬爱之意,正要说话,冬雪走了进来,道“公子,越国大夫文种来拜访公子。”
伍封微微吃惊,他知道文种与范蠡并列为越王勾践的两大辅臣,计谋非同小可,站起身来。叶柔脸上若有所思,将伍封送出了门,又回房中。
伍封走到前院,将文种迎进堂上,分宾主坐下。向文种看去,只见他满脸皱纹,虽然只是四五十岁,早已须发花白,看起来极为朴素,毫无特别之处,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露出其精明之色。
伍封笑道“文大夫的大名在下早就听过了,仰慕已久,只恨未能一见,今日能见到文大夫,委实极为高兴。”文种点了点头,道“听范蠡大夫和陈音将军说过大将军的事,文某也十分好奇,想看看大将军是何等人物。今日在下是奉大王之令,贺贵君大婚之喜,适才已入宫拜见过贵君,趁暇来见一见大将军。”伍封笑道“如此盛情,真是不敢当。”
文种道“文某颇忙,一阵间便要启程回国,若非范大夫和陈将军有托,只怕也无暇前来。”伍封在他的心目中并不如何重要,他也直言不讳,不加掩饰。伍封毫无不悦,道“陈兄到贵国后,情况如何?”
文种道“陈将军到了鄙国,范大夫荐给了大王,大王用之为中司马。此人的确是天下罕见的人才,制作了连发神弩三千。大将军与陈音的才智令我们越人十分敬佩,如今我越国有三千神弩之兵,矢之所至,鸟不及飞,兽不及走。”伍封叹道“陈兄果然得到贵国重用。”
文种笑道“大王感大将军荐人之德,命文某带了上好精铁十八斤来贺大将军之婚礼。”伍封忙谢道“贵君如此厚意,在下怎当得起?”
文种道“大王说天下间以人为至宝,大将军不念越国小而偏僻,千里迢迢将陈音荐于越国,正是施大惠于我越国,这些许礼物不及其万一。范大夫和陈将军也有礼物,陈将军还制了一条铜矛,叫作‘屈卢’,文某一并带了来。”伍封苦笑道“陈兄自有赴越之念,在下只不过做个顺水人情,又算得了什么?”感谢不已。
文种也无多话,起身告辞,道“国中有事,文某一阵便回,贵君和大将军的婚礼便恕文某不能参加了。”伍封与他口中客套,将文种送出了府。
文种上马车时,回头道“文某来齐时过了吴境,听说那颜不疑已经回吴国了,这人前些时受伤,近来剑术技击大近,我们在吴国的探子回报说,不知他练了什么功夫,劲力倍增,变得更是厉害无比。”伍封心道“看来他受伤之后,‘蜕龙术’终是蜕变了一次,才会变得使得剑术气力倍增。”
文种走后,伍封想起颜不疑来,心想自己与颜不疑一战后,剑术也颇有长进,但无论如何,恐怕也及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