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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楚秋道:“不用了,就快到了。”
逢安道:“谁跟你说快到了?”
程楚秋自觉已经很小心防范了,没想到又让他抢了一顿白,心中老大没趣,便摸着鼻子,上车休息。
也不知又走了多久,但觉车外除了骡子喘息与车轮声之外,忽地一阵寂静。程楚秋有点像找回之前行走江湖时,那种对四周环境敏锐的感觉,心里微感奇怪,身子一侧,正想探出头去,突然“飕”地一声,一枝羽箭从车帷外掼了进来,正好从他脑后掠过。
程楚秋大惊,大叫:“发生什么事了?”便在同时,骡声嘶鸣,车子停了下来,接连飕飕声响,羽箭接二连三不断射进车来。
既然知道外面有人放箭,想要再伤他已经不容易了。程楚秋听音辨位,一连闪开几枝羽箭,到后来躲得烦了,身子往上一跃,顶开车盖,扯下车帷,双手拉着车帷像抖棉被一样,不断朝着飞箭来处,来回舞动。一瞥眼,只见那胡瑞昌跟车夫躲在骡子的后面,便大喊道:“逢安呢?”
胡瑞昌指着他的前方道:“他冲进去了。”
程楚秋道:“好……”舞动车帷,向前挺进道旁的林子,一边喊道:“逢安!逢安!”
也许是对方的羽箭告罄,不一会儿,林中不再射箭出来。程楚秋既找不到逢安,也没瞧见偷袭的人,于是继续四处追去。未久,便见逢安神色慌张地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程楚秋迎向前去,问道:“怎么样?对方是谁?什么来头?”
逢安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我没追到人,连面都没照上。”
程楚秋一愣,闪过逢安,便要追去。逢安叫住他,说道:“别追了,我看只是想拦路打劫的土匪,我们办正事要紧。”
想起木谦,程楚秋也没什么心思追人了。跟着逢安回到车旁,安抚了一下车夫,还赔了弄坏的车顶,这才又往前进发。
当夜三人便在高家坊找客栈投宿。那逢安大剌剌地走进客栈,给每个人都要了一间房,竟连车夫都有。程楚秋心想,大概是此次出来,帮中把三人所有食衣住行的费用都放在他身上,而既然是由他来负责料理这一切事情,程楚秋受之无愧,也就理所当然地住了进去。
这一觉睡到中夜,程楚秋一个翻身,忽然醒了过来。脑海中想起傍晚时,莫名其妙的遭到埋伏,其中甚有些奇怪的地方。可是他什么人也没看到,自然也就毫无头绪。
他想着想着,正想翻个身继续睡时,忽然听得头顶上轻轻“喀啦”一响,程楚秋立刻转醒。因为这声音颇为沉重,绝对不是半夜爬上屋顶上的猫,如果是人,那半夜爬上屋顶,就非奸即盗了。
程楚秋没有随即起身,只是静静听着这声音的去处,不久,却听得两边、四面,三个、四个人陆续出现,一直到八人之数,蹑手蹑脚地都爬上了屋顶。程楚秋心中窃笑道:“你们偷偷摸摸地干嘛?发出这么大的声音,除非是聋子才听不到。”
他本来还暗觉好笑,可是待听得这些人都往自己这边围过来时,这才恍然心道:“好啊,原来是冲着我来的。”
程楚秋有了傍晚的经验,更加相信这些人就是针对自己而来的。他偷偷溜下床,把棉被隆起成人形状,悄悄躲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果然听得屋顶窗外都是人,还有人低声谈论。接着“劈哩啪啦”一阵乱响,几道寒光破窗而入,全部打在**。
程楚秋心道:“这些人是胆小鬼,不中用的家伙。”
才想着,几道人影破窗而入,各执兵刃,刀起刀落,全部砍在棉被上面。霎时间棉被破露,棉花纷飞。
一团混乱中,余人纷纷从窗口跃进。忽然有人说道:“等……等会儿……大家住手……”众人砍得兴起,一时停不下来。那人越喊越大声:“我说住手啊!”
众人纷纷停手,说话那人将棉被一掀,大叫:“没人!”
一旁有人搭腔道:“不就是没人吗?”
那人道:“你知道啦?你知道了还继续砍?”
搭腔那人道:“是你自己说的,一冲进来,就朝着棉被砍。所以我……就砍啦!”
众人纷纷答应:“是啊,我们怎么知道?是你没说清楚……”
那人气极,道:“你们疯啦?我要你们砍棉被干什么?我要砍棉被,我不会……”脑筋一转,大叫:“糟了,我们中计了……快走!”
他话才说完,扭头就往窗边走。忽然一个不小心,与人撞个满怀,身子往后跌出几步。那人大叫:“你没长眼睛,挡着路干嘛?”定眼一瞧,忽地傻眼,惊道:“是……是你……”
原来那程楚秋不知何时,已经挡在窗边,阻住众人去路。他一听到这人居然说“是你”两字,疑道:“你认识我。”
那人哪里还管得了他的疑问,急忙大叫:“快给我上啊……”
程楚秋冷笑一声,倏地伸出左手,便往他脸上按去。那人伸手格挡,没两下给扭了过来,痛得哇哇大叫。程楚秋讥道:“脓包!”伸腿一扫,将他绊倒在地。
众人见状,吆喝着纷纷围了上来。但带头的身手尚且只有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在程楚秋眼里,他们有兵刃在手,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个累赘,但听得乒乒碰碰一阵,众人兵刃纷纷脱手,一个一个摔倒在地,扭动挣扎,哼哼唧唧。
程楚秋算了一下人数,发现只有七个人,便喝问那带头的道:“怎么只有七个人?还有一个呢?”
忽然听得头顶冬冬一阵声响,接着听到一声:“妈呀……”有人从屋顶上摔了下去。这人大概是留下来把风的,听到屋内大势已去,想要偷偷溜走,没想到给程楚秋这么一喝,太过紧张,失足跌了下去。
程楚秋觉得好气又好笑,一脚踩住那带头的胸口,喝问道:“说,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知道我是谁?”
那人心中害怕,求饶道:“楚爷饶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程楚秋道:“胡说八道,你明明知道我姓楚,还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我把你的胸骨一根根踩断。”说着,脚上力道一分一分地往上加,逐渐往下踩落。
那人但觉胸里的气息只出不进,一直被挤压出来,别说踩断胸骨了,在那之前,只怕就要窒息而死。这下可吓得他魂飞魄散,连忙哀嚎求饶道:“楚爷饶命啊……小的真的……真的是奉命行事……”众人听他叫得凄惨,噤若寒蝉,连呻吟也不敢呻吟出声。
程楚秋厉声道:“好,既然你不说实话,饶你一命又有何用?这里还有六个,我去问别人好了。”说罢脚上用力,作势要用力踹下。
那人“妈呀”一声,叫了出来,连忙道:“我说,我说,我照实说,我照实说……”
程楚秋放轻力道,喝道:“说!”
那人面有豫色,嗫嚅道:“说……说什么?”
程楚秋道:“好,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小的叫张大宝。”
此言一出,旁边忽然有人窃窃私语,笑道:“嘻嘻,张大宝……”
程楚秋将脸一拉,怒道:“我才问第一句,你就说谎!”
那人大惊失色,急忙道:“我没有说谎,我怎么敢说谎呢!我真的叫张大宝。”转头说道:“死旺丁,你笑什么笑?我真的叫张大宝。”
程楚秋顺着他的眼光瞧过去,问道:“旺丁,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那个叫旺丁的,掩不住脸上笑意,说道:“我们都管他叫张老大,从不知他叫这什么张大宝的,这么好笑的名字。”话一说完,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窃笑。说也奇怪,明明大家身上伤痛,情况也不怎么好过,可是一见到还有人比自己更惨,该笑的时候,还是笑得出来。
程楚秋道:“好了,大家别笑了。”续与张大宝道:“张大宝,我问你,是谁告诉你我姓楚?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走哪一条路?住哪间客栈?”
张大宝吞吞吐吐地道:“我这个……那是……那是上头告诉我的,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楚爷是谁。”
程楚秋道:“好吧,重点来了,你的上头是谁?”
张大宝面有难色,哀求道:“楚爷,你饶了我吧,我要是说出来,我这条小命就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