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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她坠落的惯性砸到,强壮的手臂却轻易搂住她的腰,旋转两圈后才终于卸去力道,稳住身型。香味瞬间涌满了整个鼻腔,当初那柔软的感觉又回到自己怀中。
他越发不懂,这个女奴身份卑微,罪臣之女的身份甚至还不如其他普通奴隶。她满脑子诡计,一身令人讨厌的桃香,水性杨花,毫无廉耻,不停地勾引利用着身边的每一个男人。
这样的卑贱女子,心机深沉,又无比弱小,死不足惜。
可为何,他还是将她接住?
云夭心已经跳出了天际,刚才的失重让她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承天门,只是当时没有萧临,而这一次,萧临选择接住她。
按捺住复杂的心绪,云夭没骨头似地缩在他怀中,将手搭上他的肩膀和胸膛,猫儿一般撩拨人心。萧临手上没能控制住力道,她忽感一阵吃痛,却知此时不是推开他的时机。
他面无表情地细细观察着云夭的脸,握着匕首的左手抬了起来,轻轻放在她洁白而纤细的颈部。
“你不怕死?”
云夭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感受到匕首传来的凉意,她微微低眸,便看到反着月光的铁器。匕首上似乎倒映出了两人的脸,靠得很近,能感受到呼吸交融,冰凉夜色下唯一的热量。
她抬眸娇笑道:“殿下知晓的,有人在追奴,是那唐武的人。自来了马邑,唐武对奴是愈发放肆,奴实在走投无路,便躲上了屋顶。刚才多亏殿下为奴处了那人,否则奴被抓去唐武面前,怕是比死还痛苦。”
“所以你宁可死在我的手上?”萧临眯起眼睛勾唇,依然没有放开紧贴着自己的云夭。
她挑眉没有回答,伸出食指轻轻摩挲了一下萧临的喉结,他忽然感到有些痒,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太子可才刚死不久。”
云夭一僵,心累的同时,也却能听出他其实在试探自己,毕竟抱着她的人,可是杀害了太子的真凶。
她怕萧临感受到她的僵硬,努力将自己肢体放松,呵气如兰道:“殿下,奴一生所求不过是为了脱离现状。在白道驿中,奴受舅母日日压榨,被表哥夜夜觊觎,而舅父却冷眼旁观。”
“若能达成目的,无所谓是谁,奴都会抓住任何一丝机会向上爬。奴的身份已经够低贱了,像殿下这般身份尊贵之人,对于奴来说,与太子又有何区别?”
萧临真的无动于衷,因为她停留在他胸口的柔胰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并无任何变化,依旧风平浪静。
看来,除非自己对于他来说有存在的价值,否则她今夜真的要死在他的手下。
不仅会死,还会死得很惨。
她暗自喘息,平静道:“殿下,奴在马邑这些时日,常常往返于牧马监照料战马。牧马监中的人,奴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