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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非……欲等君不来,只得迎棺归。”
萧临怔住,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在古娜一家的幻影。可那幻影终归只是幻影,回归皇宫生活后,他是大邺天子,承担着大邺重责,由不得他去追求虚幻飘渺之物。
更何况……
“你所说的,不过是世间弱者逃避生活的一种方式罢了。那些生活在底层的人,平日看似风轻云淡过日,可当有一日,他国入侵我大邺之时,他们不过是强者用于彰显权威的献祭品,毫无还手之力。身为大邺人,便应秉持着我大邺之魂,不惧万死,共建盛世,达四夷宾服,怎能做区区安于现状的鼠辈?这样的人,不配为我大邺百姓。既非我大邺男儿,我又何须在意区区蝼蚁的想法?”
云夭没有任何动作,抿唇低喃道:“我以为陛下变了。”
萧临放弃三十万大军征讨突厥的计划,改用十万大军合谋吉勒的策略。她真的以为他变了,生出怜悯,知晓民意民心的重要。
可如今当这一席霸道之言从他口中而出,她才终发觉,他的本质没有变。
也是,他是身份地位最高的帝王。她近来读史颇多,百年来,儒家所教化的便是,国可亡,礼乐不可崩。君主与臣子,官与民,身份阶级强制性定下每个人所处的位置。君是大邺的树干,民只是树枝上的一片树叶。
虽是可笑,却是她不得不承认的现实,特别是今日那壮观肃穆的冠礼之后,那一个个下跪的人,那一声声万岁之后,她终于选择承认。
他与她,是帝王与罪奴,天与地的区别。
她忽然想起他前世的那句话。
“卑贱之人,和价值可苟活耶……”
她刚才那声低喃太轻,萧临没有听清,靠近她几寸,“你刚才说什么?”
云夭看着他沉吟许久,问道:“陛下,若我想要的便是你口中弱者的生活呢?”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想要,也不行吗?”
他有些恼怒,忽然想起曾经她离开的请求,有些咄咄逼人道:“我实在不懂,那种生活究竟有何吸引你的地方。虽然你被流放,做了这么多年的女奴,可你本质是云家司徒嫡女。我将这玄武殿交与你掌事,便是不愿你将自己放在那样卑微的位置之上。看着别人匍匐于你,难道不好吗?”
云夭低下头,“他们匍匐的是陛下,不是我。而云家早已是过去式,曾经的贵族到了没落之际,狗都可欺。”
萧临转开头侧脸看着她,实在不知,明明喜庆的一日,为何非要与她争执得如此难看。
他退了一步,试图哄道:“好了,别闹了。你不就是想脱离奴籍吗?君无戏言,我既然承诺过,未来定然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