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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燃的差不多了,只怕再多燃上一会儿,就会烧得干干净净。 莫清瑶从袖子里取出一整只蜡烛,重新点亮了,换去了旧的。 她一半脸蛋在烛火的映照之下,照得眼眉俱亮,苍白的肌肤更在光里显得格外白得出奇,而另外半张脸蛋却沉在了阴暗之中,显得颇有森森之意。
蜡烛是莫清瑶从外面带来,可见这个房间并不常用,所以并没有准备蜡烛等其他的常用之物,也不知道是什么所在。 莫清瑶还搬了张凳子,坐在了米米面前,目不转睛瞧着她,却绝无为她松绑之意。
米米虽不奇怪,却是害怕,她瞧着莫清瑶时候,只觉得她眼睛之中有着一分痴迷,一分疯狂,然而举止偏偏是有条有理的,更加叫人毛骨悚然。 莫清瑶那目光这般的瞧着她,更使得米米不自觉的颤抖。 她力图使得自己镇定一些,看有无逃拖的机会,说道:“小姐,这里是什么地方呢?我如何又在这里呢?”
莫清瑶悠悠道:“你在这里,乃是我带你来的。 ”她说话细声细气的,乃如平时一般,就连神色之间也无什么改变,并无明显的激动之色,便如在脸蛋之上戴着一个面具。
她神色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你奇怪不奇怪?我不应该中了毒,躺在了**,为何有在此呢?”
米米道:“小姐,你样子真憔悴了许多,人也瘦了。 ”
莫清瑶摸着脸蛋道:“我真清减如此吗?”
米米点点头说道:“我早说过了。 这几日你老显得不对劲,人又是忧愁,又是消瘦。 ”两个人的说话似和莫清瑶那句问话风马牛不相及,却实际颇有相干。
米米道:“小姐,那日我经过你地房间,因为自己口渴了,便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口。 那杯子里的水那么的苦。 我喝下去也中毒了。 那毒自然不是为我下的,只因放在你杯子里的毒。 可没有人能够预料到我会喝。 我本来只想那毒是为小姐你下的。 ”
她不觉有些感慨,说道:“那毒药分量下得也不重,我喝了茶最多受些苦楚,可并没有死。 我本以为有人对小姐下了那慢性地毒药,然而想一想,这其中又大大的有差了。 那药那么地苦,我喝了一点。 顿时也喝不下去了。 小姐不是没有长舌头,如何会长期的喝,慢慢的喝呢?再者任何的下毒者,自然会掩饰所下之毒的味道,这不是有人要对小姐下毒。 ”
莫清瑶道:“那又是如何呢?”
米米道:“那茶里的毒是小姐你自己下的,不是要给别人喝,而是你自己下,自己喝地。 ”她轻轻的道:“你每天喝一点点毒。 慢慢的就产生了抵抗之力,便是,便是喝了和别人的毒酒,也不一定会死的。 ”
莫清瑶道:“你说得不错,不错!”她笑道:“当真不错!你应该猜得到的,也都知道了。 ”
米米忍不住再进一步。 说道:“杨思是你所害对吧?”
莫清瑶眼睛里闪过了奇妙的光,说道:“你们都该死!该死!”她脸色愤怒欲狂,lou出那一夜米米曾经看过的表情,真是心惊胆战。
米米不觉lou出惊恐之色,莫清瑶脸上地可怕表情收敛了,嘴角挂起了一副冷冷的笑容。 她站起了身,走来走去,喃喃自语道:“你们都该死,太讨厌了。 陆尘他移情别恋,是最最该死的。 ”她咬牙切齿。 身体更是不住的抖动。
她样子自苦自伤。 说道:“我与他从小认识,这份情谊难道不是最真最好的。 长大之后。 我们海誓山盟,说要永不分开,就算大家不许我们在一起,那也是对我们的考验。 ”莫清瑶一边说,一边陷入了迷乱之中了,她自言自语,最开始尚是清楚自己所说不过是虚妄,然而渐渐地她也沉迷在自己所说的故事之中了,更觉得自己的愤怒那是理所应当的,将心底的那一点愧疚都扫得干干净净了。
米米听她将话说得颠三倒四,眼神迷乱,也没有听得出个所以然。 她心里一动,米米的袖子上做了一点小小的手脚,那袖子边沿有着一个刀片。 大凡人被捆绑,都是用布帛或者绳子之物束缚住手足,米米就将那刀片藏在自己的袖子边上。 而这小小的刀片,正是米米的全部希望所在。
米米地手指灵巧地摘下了刀片,开始一点一点的割开那粗绳。
莫清瑶道:“我因为要照顾父亲,所以不能够和他在一起。 这整个山庄,可都是要我来顾全。 什么杨思还有顾飞云,都不是什么好人,要对父亲不利。 这可全要我一个人苦苦支持!若是没有我,真不知会成为什么样子。 ”她拍着自己地心口说道:“这都是我,是我在顾全!”
她继续说道:“于是我将男女之情暂时放在一边,我以为我们的感情是与众不同的。 可惜天底下的臭男人都是一个模样,我没有时间陪他,陆尘他见着那个美貌的姑娘,就是那个乐莺儿。 他居然变心了,喜欢上那个臭丫头。 真是可恶!”
莫清瑶嘴角lou出了一抹轻蔑的微笑,说道:“他这样一个无信无耻的男人,我也瞧他不起,所以,我不要他了!”她神色高高在上,宛如一个女神,又如一个高傲之极的孔雀。 仿佛当真是她不肯要陆尘了。 米米看着她,觉得她有些可怜。
这真正可怜的人,不是她自己认为可怜,反而是她本身并不觉得可怜的人。
然而这个可怜的女子,如今却又是可怕之极。 米米看见她完全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了,看不见别人,而她的认知更和别的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