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 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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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二气，呈奔雷之势，穿过林凡结成的真魔光环，呼啸着朝大头体内冲去。即便林凡事先便已经为他拓展经脉，同时有南宫灵柔和白光为他降低痛苦，但大头身体却依旧有些承受不住，一道道刺目的伤口迸裂开来，鲜血从其中喷涌而出，而大头的脸上，更是一片冷汗，甚至都因疼痛而变得扭曲变形。但是，那玄黄之气涌入的速度却非但没有减慢，反而越来越快，好似大江决堤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滚滚风雷之声，响起，身外那无尽的玄黄之气好似迎来了一场大风暴一般，呜啸不断，轰轰的冲击着那层此刻显得极其薄弱的真魔光环。林凡受到这种冲击，他的脸色顿时也变得一片苍白，身体不断咚咚而震。而事实上，不止是林凡，大头和南宫灵也已经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这一刻，他们三人感觉，自己好似是风暴之海中的一叶小舟，随时都可能被狂猛的风浪打成粉碎！

“啊！”

终于，大头在强自忍耐了很长时间之后，一下子惨呼出声，而随着这声惨呼，他周身鲜血淋漓，一道道血箭喷涌而出，而他的脸色，在变得极度惨白之后又一下子变得一片血红。整个人看上去极其的妖异，让人有种身体发毛的感觉。而到得此时，林凡所支撑的真魔光环也似到走到了尽头，不断的发出嘎嘎嘣嘣的声音，似乎随时都可能碎裂，化为齑粉。而更为糟糕的是，以林凡此刻的修为，竟然感觉到，自己玄黄血脉的能力，竟然已经无法再为大头拓展经脉，无法再为他改造身体，使他能够接受更多的能量！这是一种极为严重的状况！以大头此刻的状态，按照常理，根本就不足以容纳那般强盛的能量！更何况，是号称万物之母气的玄黄之气！几乎可以预料，一旦林凡和南宫灵二人都无法支撑，等待大头的便只有一途，那就是毁灭！

“啊！”

想到这种可能，林凡顿时双眼赤红一片，他不愿意看着大头在自己面前发生这样的一不测，在这一刻，他忽然爆发出了难以想像的潜力，体内的真魔之气和玄黄血脉显得无比的霸道，强行加固那眼看就要崩碎的真魔光环，同时为大头拓展身体。但是，这一切，都好像只是强弩之末，虽然一时强悍，但后继力却不足，很快，他便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再度虚弱了下来，而且他知道，自己无法再次调动自己的能量了。而此刻，身外那玄黄之气却是越发的汹涌了，那呜啸之音，好似是在嘲笑林凡等人不自量力一般。

“你们这样看是救他，其实是害他……”

就在林凡等人皆眼露绝望之时，一个沧桑平淡语音低沉语速缓慢的声音忽然响起，这个突兀的声音一响起，顿时让林凡和南宫灵二人皆大吃一惊。这个玄黄祖宫，明显是玄黄一族的重中之重，根本不可能有人进来，但此刻，那声音却如在耳畔，清晰异常！

“你在哪儿？你是谁？”

一惊之后，林凡旋即镇定了下来，而后警惕的望向四周，希望将那未知的存在找出来，但他却失望了，而就在他要彻底失望之时，那个声音却再度响了起来，但此刻的声音却犹如梦呓。

“我就在你前方，你只不过是视而不见……至于我是谁，唉，我是谁，或许，我应该说，我便是你们拼命想要守护的这个少年……”

声音苍凉，似有着无限惆怅，但这话落在林凡和南宫灵二人耳朵里，却犹如平地惊雷一般，甚至比此更严重！而此刻，大头的意识，却好似已经陷入模糊！那澎湃的能量，依旧在疯狂的朝着其内涌入！林凡和南宫灵看了一眼大头，眼中闪过一抹忧色，而后全都缓缓抬头朝正前方望去。他们心里已经有了预感，此时只不过是为了求证而已，但心里却依旧不可避免的一阵心跳加速。

终于，林凡和南宫灵二人抬起了头，顿时，他们怔住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一时之间，二人都忘了说话，只是愣愣的抬头望着前方。

就在二人正前方，那团原本呈一团混沌光团状的玄黄之祖记忆，此刻竟然在急速变化，不断的改变着形状，而此刻，赫然已经有了人形！头颅，胸腔，四肢，都已经有了形状，只不过，面貌却依旧看不清。整个光影人不断晃动，好似是一道魂魄一般在林凡等三人身前悬浮，充满了无尽的神秘感。它没有什么能量波动，没有什么浩大的威压，但是，却偏偏有着一股威严，有着一股沧桑，好似自开天辟地以来便已存在，透发出了无尽的压迫。这种压迫，只是单纯的岁月给人的压迫！虽然早有预料，但林凡二人还是极为震惊，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很久，林凡才涩声开口道：“你……便是玄黄之祖的记忆，现在……便要与大头合而为一吗？”

“不错……”玄黄之祖记忆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传出一道能量波动，而后又是一阵沉默，这才继续开口道，“我的肉身，经过千百世的历劫，此刻神性早已完全淹没，所以这才导致无法承受这原本便属于我的能量。此刻虽然显得痛苦，但这却就像是蛹破茧为蝶一般，是一个必经过程，只有靠自己挺过了这个关口，才有资格继续承接昔日的力量，而只要挺过了这个关口，我的实力，便会更上一层楼。虽然我只是一团记忆，但我知道，人间界必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这我在昔日便已经算出，后世的高手，毁灭无尽，今日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而活下来之人，都用各种方法延续了自己的生命，五祖是，真魔帝君是，龙之一族也是……”说到这里，那声音已经显得低沉到了极点，他显然想起了以前的众多高手，陷入了自己的伤感之中。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终究不可闻。林凡和南宫灵二人并没有打扰他的思绪，只是在那儿静静的站着，而随着玄黄之祖记忆的苏醒，四周的玄黄之气翻涌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恐怖，变得各缓起来。显然，玄黄之祖记忆用自己的方法暂时操控了原本便属于他自己的能量。又过了很久，玄黄之祖记忆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如果只有依靠你们的帮助，我的肉身才能够接受这股能量，那……只能说，活着，还不如毁灭！”

声音虽然低，但最后五个字却铿锵有力，显得不容置疑。而在听得这句话之后，林凡和南宫灵二人也是心神震动，万万没想到玄黄之祖竟然如此决绝。虽然这只是记忆波动，但却可以由此想像出无尽岁月以前玄黄之祖果断的风采，全然无法与现在已经彻底沦落为凡胎的大头相比。想到这些，林凡知道无法阻止，转头看向大头，却见他依旧一片迷茫的望着眼前的虚空，似有所望，又似什么都没注意。迷茫的脸，让人心疼。

“我知道，他和你们感情深厚，而此番，更是可以说你们救了我。虽然要借助我自己肉身的力量来使我身体的潜能完全恢复，但正所谓过犹不及，如果不是你们之前的舍命相帮，恐怕，此刻这具肉身已经化成粉碎，无尽岁月的准备，一朝成空了……但即便如此，我依旧会吞噬他的记忆，虽然说来残酷，但是，这一份记忆，却只不过是一份附庸，历世千万劫难的感悟，尽数入我心中，但是，这份记忆，却无法保存，希望，你们不要怪我……”声音缓慢，低沉，显得有些沙哑，又有些平淡，但这话，却让林凡和南宫灵二人心中大恸，但是，他们却没有办法阻止。正如玄黄之祖记忆所说那般，这只是一个为了延续生命的办法，大头的存在，原本便只是一个过渡，最终，他要走向那个在无尽岁月前便已经注定的结果。

“真的没有办法吗？”南宫灵依旧无法相信，喃喃出声，眼眶通红。一双眼睛紧紧的望着身前的记忆光影，眼中有着乞求。面对南宫灵的眼神，玄黄之祖记忆没有开口，用沉默，来表示着对已有答案的默认。

林凡心中也是异常难过，他犹自记得刚刚见到大头他的凄惨，当时又有谁能想到，这是整个天下金字塔最顶尖之人行走世间的肉身？抬起手，无声的放到南宫灵的肩膀，而后，林凡缓缓收敛了自己的真魔之气和玄黄血脉。顿时，脸色原本虽然迷茫但却依旧平静的大头，脸色再度扭曲起来，同时嘶声力竟的吼起来，让人闻之心酸。而与此同时，那记忆之海朝着林凡二人深深躬了一躬，而后光影一闪，冲入了大头体内，紧接着，整个玄黄祖宫中的玄黄之气，再度彻底狂暴起来。而大头的身体，更是血雨飞溅，好似随时都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