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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同桌的脸更好看的,是他的手。
那叹息声一声一声地,仿佛混合着心跳的节奏,频率快得让人心疼。
指豆饱满,手指白且细长,像极了剥了皮的大葱。我想我同桌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整天干粗活累活的人,是不会长这么一双好看的手的。
左边的床有些微的塌陷,然后被角也被掖紧了些,我尽量放松自己的眼睛,不让它看起来微微的颤抖,直到坐在床边的那人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
“好看吗?”
那人太聪明了,从一点小小的蛛丝马迹,就能看穿事情发生的所有经过和走向。我之所以能成为中考状元的原因,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可那确实不是维生素和牛奶的功劳,而是实实在在地遗传于她。
正当我出神的时候,我同桌头也不抬地来了句话。
以我对老安的了解,这种步伐和节奏,肯定不是他的。我一下子闭紧了眼睛,连呼吸都轻轻地,生怕让那人看出端倪。
我点头,“好看得无法无天。”
过了很长时间我都没有睡着,可我卧室的门却被轻轻地推开了。
我同桌头也不抬,“算你有眼光!”
比如那个人首先离开我,才决定了我思想上对她的如此排斥。
搁在平常,就我同桌这态度,我早就十倍八倍地噎回去了。可今天我看着我同桌傲娇的侧脸,忽然就想让他就这么一直傲娇下去,想着以后我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和我这么投缘的同桌了。
我提前预习了哲学课本,上面说物质决定意识,物质第一性,意识第二性。虽然没有经过老师的讲解,可我也大体可以将其套用在现实生活里。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看着我同桌的侧脸,“同桌。”
若是在平时,我肯定就二话不说地反调戏上了;可今天出于对“安安”这个词的排斥,我将手机直接关机,躺在床上就蒙上了被子。
“啊?”
我同桌最近很奇怪,忽略他可能对我产生的超出于同桌之外的情感,因为毕竟有了一个周琳,我怀疑我同桌最近大姨夫来了。
仍然没有抬头。
“小安安,听说你今天把我家老爷子的面子也驳了。”
“商量个事儿呗。”
我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同桌又发来短信了。
“说啊。”
我明明不想赌气的,可话一说出口,客厅里就没有了声音。我想他们一定是误以为我生气了,或者老安现在正在劝那个人不要难过,而我,只是觉得那个人出现得不合时宜。
“你回家再抄呗。”
“我不吃了!”
我同桌怒了。
老安的声音大得很不合时宜。
“我没有时间跟你聊天!我在抄课文!三遍呢!”
“安安吃饭了!”
怒就怒,谁怕谁!我也一拍桌子,站起来冲我同桌嚷嚷:“放学铃都敲烂了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走!让让!”
那人的手松了松,我一下子推开她,抓起沙发上的书包就奔进卧室锁上门。
87.
“……安安。”
回去的路上,我又在老安花店那一站下了车,抬头看到“莫失莫忘”四个字,总觉得这四个字骚气得让我心肝肺疼。
“老安,我喘不上气来了。”
推开玻璃门进去的时候,老安正弯着腰搬花盆。花店生意越来越好,老安除了卖鲜花、绢花之外,还卖起了鱼缸和花盆。虽然这两种物件没有特别大的联系,但是老安说养鱼和种花都是培养生活情致的,它们在本质上是一样样的。
那个人的怀抱让我窒息,我面无表情,声音闷闷地从嘴里发出来。
我不晓得它们的本质,但是我知道它们的作用都是为了让老安赚钱而存在的。
80.
老安一抬头扫射到了我,扶着自己的老腰站起来指使我。
全部都是悲伤的形状
“哦。”
泪水汇合成的海洋
我乖乖地站起来,挽起校服袖子就蹲下搬花盆,一边搬一边跟老安唠嗑。
罅隙里泄露的阳光
“我们不是文理分班吗,今儿学校贴出名单来了,我被分到了文科班十五班。”
悲伤有形状吗
老安扶着腰点头:“那挺好。不过说真的,以后再见你们那个班主任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对你也很好……”
79.
我禁不住在心里吐槽,想着:你到底见过我们班主任几次?我们班主任再矮,再有事没事地在公共场合提裤腰带,他也算是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那种人岂是你一个小商人说见就见的!
“安安哪,你知不知道妈妈有多想你啊!”
“晓晓啊,你聪明又肯努力,以后肯定是考北大清华的料,现在多吃一点苦,将来肯定能过好日子。”老安干脆坐在椅子上,顿了顿又摇摇头,“不不,以你的聪明,就算以后学习不好也会过上好日子,但不管怎么说也还是得努力……”
那个人却忽然跑过来,一把把我揽进怀里号啕大哭,声音和曾经的老安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