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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低声音:“小点儿声,真不会!”
“‘建议’你都不会写?!”
“饿的外丝(advice)!”
事实上是,我含着眼泪写完了三个单词之后,又恬不知耻地问他:“第四个怎么拼?”
“啊?”
时至今日再想起来,我搜寻了整个大脑也无法准确地说出一个词语,来描绘出我那时候的心情,感动再加上感慨,甚至恨不得放学后拍一张我同桌的照片,搁在床头供起来,一天烧三炷香来感谢他。
声音有点过大,代老师凭借一副高度近视镜,准确地捕捉到了声源。
“r-e-w-a-r-d,v-o-t-e,d-e-v-o-t-e……”
“后面的同学不要说话。”
听写单词的时候我果然紧张得一个字母都不会了,正忙着手忙脚乱地瞅桌子的时候,我同桌忽然轻声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念出口。
我撞了撞我同桌的胳膊:“……你离我近点,我抄抄你的。”
高中时因为代老师而落下的病根是,到了后来很多年,每当听到“英语老师”这四个字,我都会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到底有没有我提前抄写好的英语单词。
迫于我的淫威,我同桌主动将听写纸往我身边扯了扯,还没抄两个单词,就感觉身前一阵强烈的低气压。
她沉着嗓子说了声“大家新年好,希望新的一年大家继续努力”,下一句就是“准备好纸笔,我们来听写上一单元的单词”。
然后手底下的听写纸就被代老师抽走了。
然后上课铃响,我们的英语代老师就踩着粗跟尖头小牛皮靴进来了。
72.
“一边玩去!”
听写单词依然在进行,代老师不理我,我也没脸上着课就求原谅,只得看着我同桌淡然地默写单词时自己如坐针毡。
我在抄单词的空当抬头看我同桌一眼,瞥到他的表情,真的是特诚恳地问我,我于是停下手里的动作,也真诚地回了他一句。
收完大家的听写纸后,我同桌嘚瑟地冲我挑眉。
我的江湖同桌对我很不屑,可是就算是他再不屑,每次我焦急地问他“怎么写怎么拼”的时候,他都会用他特有的低音炮一个个地念出那些字母,再然后顺利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哟。”
我正在往桌子上手忙脚乱地写英语单词,上课前代老师一定要做的事情就是听写单词,我天生在背东西这方面就少根筋,所以每次听写单词前都要在桌子上打小抄,以防万一还要逼我同桌听写单词的时候离我近点儿,好方便我抄写。
我恨不得一巴掌呼死他。
“同桌,你说我要不要趁着这几分钟,去代老师那里背下面那篇课文?”
还好代老师并没有在课堂上说什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开始用“中式发音”讲英语课文。那一整堂课我都不敢抬头,即便是这样,我还总是觉得代老师的视线一直都若有似无地往我这里瞟,直闹得我后悔得恨不得咬舌自尽。
虽然不知道这个“据说”到底是真是假,但是根据我的观察,我同桌在英语方面确实牛掰得不像话——先不说他的英语成绩,光是每天朗读英语课文时,当我们还在一个一个念着蹩脚的“中式发音”时,我同桌就已经操着一口流利的美式发音出口成章了,语调标准得比英语考试听力时录音机里发出的声音还要标准好听。
我同桌在一旁安慰我。
我同桌的妈妈是英语老师,听他说自打胎教的时候,他妈妈就天天给他放英语歌听,致力于从小就培育他的英语水平。我同桌说他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和外教流利地对话了,不但这样,外教因为喜欢他,还给他起了个洋气的名字叫“恩粥”,不,是“Angel”。
“没事,同桌,你是中考状元,老师不敢把你怎么样。”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我的江湖同桌。
然后我就又丧气起来,代老师不会以偏概全,觉得我中考也是一路抄过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