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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添也拔高嗓门，“这是机车，不是小刀的电驴！”
奶奶叹气，“她还小呢！不见得肯回去，认生的……”
车子咆哮了一阵，像出鞘的剑一般朝巷口冲去，凌瑶尖叫起来，“拜托开慢点儿！”
“自己亲爹娘，有什么生不生的。”
“但愿你不会后悔。”
“嗨！凌会计舍不得呀，等她大点儿再说吧。”
凌瑶毫不犹豫回：“这有什么，我把命交给你啦！”
凌瑶在帘子后面听着，便想起那突然出现的一家子来——丈夫、妻子带着一个女儿。女儿比凌瑶大五六岁，现在回想，那女孩和凌瑶有着极为相似的眉眼。
程添收好钥匙，回过头来笑，“不怎么样，拿了驾照很少开——你敢不敢上来？”
爷爷事后告诉凌瑶，这一家是他的远房亲戚，不过凌瑶不太相信，因为爷爷奶奶看上去都很紧张，他们平时接待亲戚没这么窘迫的。
凌瑶没戴过这东西，费了点劲儿才找到扣带，她问正在锁门的程添，“添叔，你车技怎么样？”
三个人对凌瑶态度殷切，但凌瑶就是不喜欢他们，不喜欢丈夫躲躲闪闪的眼神，妻子像渴求什么的盯着自己不放的视线，还有女儿过分的热情。
程添又进仓库取来两顶头盔，递了一只给凌瑶，“戴上。”
“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讨厌他们，一种直觉吧……其实看见他们的时候我有点猜出来怎么回事了，但不敢多想。等听到大伯母和奶奶说的那些话我就知道我猜对了，然后就……更加讨厌他们，我是说生我的那一家人。”凌瑶对程添说。
“嗯。”
“因为他们抛弃了你？”程添问。
“我的天！居然真的藏了好东西啊！”凌瑶走上去，用力拍拍车座，“你的？”
凌瑶点头，“还因为过了这么多年他们又回来找我……如果他们不出现，我就能成为爷爷奶奶的亲孙女，可他们来了，打破了我的幻想……我的生存焦虑就是那时候产生的吧，我觉得我两边都不靠，留不下来也回不过去。”
凌瑶随程添走过曲折逼仄的巷子，来到他租的仓库门前，看他掏出钥匙开锁，从里面推出一辆帅气的机车。
程添没再说话。
“我租了个仓库，里面有好东西。”
凌瑶仰头，“这么说对爷爷奶奶不公平，他们对我一直很好，可知道真相以后，我再也没办法心安理得享受亲情了……血缘可能真的大有关系，我总觉得眼前的一切是偷来的，人家也许是在同情我……这些话我不敢告诉别人，怕伤害对我好的人，也伤害我自己……两个月前，那个我见过的女儿联系上我，说她是我二姐，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想让我回去看看她的父母，她母亲好像身体不太好。”
凌瑶纳闷，“来这儿干什么？”
“你想回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