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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中终于传出一声：“走。”车夫抖动缰绳，车总算动了。方小杞直起身，轻出一口气，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怅然若失。
她在车下恭恭敬敬福身相送。马车却没有立刻启动，方小杞弯着腰不敢直起，渐生疑惑。怎么还不走？这是要让她拜到几时？
这个时辰正是飞燕帮忙碌的时候。茶棚下的曾风正在焦头烂额——金牌飞燕不在，单子跑不过来，已经误了好几个了，客人这边骂，酒楼那边扣钱，曾风急得团团转，骂道：“少了方小杞那个死丫头还真不行！”
方小杞正在发呆，没有发觉到地方了，猛地醒悟过来，羞愧得头也擡不起，飞快地灰溜溜爬下车。
方小杞应声回身。曾风早就看到一个穿水绿色短襦长裙的姑娘站在那里，直到这时才认出来。他惊得睁圆了眼：“方……方小杞？！你回来了？你有没有受刑？伤着哪儿没有？”
一路无话，马车直接停在了延寿街的茶棚前。沈星河看方小杞一眼，道：“你……”
曾风待手底下的孩子们一向苛刻，难得露出点关切之意，方小杞心中一暖，道：“没有给我上刑，也没伤着。”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过是又一次萍水相逢罢了。
曾风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抚着胸口道：“万幸万幸，吓死老夫了，你若伤着腿，本帮的金牌飞燕可就飞不起来了！”
她识趣地闭了嘴，低下了头。是啊，她只是碰巧见过案子的证物，该做的已做完，之后的事，与她一个草民有什么关系？
方小杞心中那点暖意顿时烟消云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