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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将一切都遮掩得死死的,却又近得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衣裙何时坠落到地上,又被她轻巧地拿起。
千水裙上的流苏在碰撞中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
他听见她说:“宴舟,我出来了。”
“嗯。”
他未曾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喑哑。
秦相宜绕过屏风走出来,孔雀蓝的颜色衬在她身上,显得本就亮眼的颜色更加流光溢彩,这件衣裙的领口总算再不像她以前的那些一样,紧紧勒着脖子密不透风,交领一直延伸到了鸡心处才交叉起来,她纤长雪白的脖颈终于完整地展于人前。
领口处的珍珠磨蹭在她胸前的皮肤上,洒下一粒一粒的镂空阴影。
贺宴舟移开双眸,他垂头道:“姑姑,你真美。”可他不敢看。
秦相宜抬步凑近他,拉起了他垂在身侧的一只手,然后转身将他拉到梳妆台前,她在台前坐下,拉开一旁的首饰盒,温柔道:“宴舟,你帮我看看,今日这身衣裳,搭什么首饰才好。”
贺宴舟将视线挪到首饰盒里,原来她有这么多首饰,也是,她是秦掌珍,宫里娘娘们头上戴的有不少都是出自她手。
金灿灿的晃花了他的眼,可是这些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戴过。
他伸手拿起一支点翠孔雀金步摇,她今日并未将头发全部盘起来,只在头顶随意挽了一个发髻,剩余的头发仍旧披散在肩头,行走时会随风一阵一阵的飞舞。
他将步摇簪入她的发髻,将流苏扶稳,指尖顺着头顶缓缓滑下,绕过了她的鬓角,她的耳廓。
他摩挲着她的耳垂,她的眼缓缓上移,镜中对视。
他贪恋地捧着她的脸颊,揉着她的耳垂,沉声道:“相宜。”
他的指尖轻微颤着,却丝毫没有犹疑,他的动作来得很稳,他在随他自己心意地揉捏她的耳垂,尽管只是耳垂。
秦相宜细微地“嗯”了一声,声音软而绵。
她微微侧头,抬眸看向站在她身后的他。
那样的眼神,贺宴舟一定会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