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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纳言很严厉地教训过她多次,不可以再这样。
但一到妹妹生病,她软绵绵地躺在他怀里,用柔弱可怜的声音央求他,唐纳言总狠不下心摇头。不记得多少次了,他把庄齐放到他的床上,自己从外面搬来一把椅子,静静坐在旁边守着她,等妹妹睡熟了,再去榻上眯会儿。
庄齐过分的依赖和眷恋,曾一度令唐纳言觉得头疼。
他也没养过孩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教会妹妹清晰地划分出边界,什么事能够偶尔为之,哪里又是一根红线,绝对不能踩。
严格说起来,他自己做的也并非十全十美。
时常觉得妹妹天真可爱,就忍不住把她抱在膝头。看书也好,喝茶也好,都要把她带在身边,稍微分别一刻,他就不那么心定了。
要是那个时候小齐懂事,也像现在一样伶牙俐齿的,大概会质问他:“哥,你所说的界限就是这样吗?”
可等到庄齐上了大学,情况好像突然转变了。
变成如今这样,七分的礼貌里有五分都是疏远。
车子开进大院时,庄齐还是没醒,因为靠在哥哥身上,反而睡得更熟了。
辛伯停好车,回头看了一眼:“这怎么办?把齐齐叫醒吗?”
唐纳言轻摆了下手:“您先开门,我把她抱回房间。”
他抱着庄齐下车时,怀里的女孩似乎有感应,头转了下,发出一句极短的梦呓后,亲昵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院子里的夜太静了,庄齐在梦里叫的那声哥哥,就那么钻入他耳中。
她的声音很轻,又很黏,像春天被细雨打湿的杏花,从枝头掉下来,落在过路行人的面颊上,一下就粘住了。
唐纳言抱着她的一双手僵了僵。
他低了低头,鬼使神差的,也轻轻嗯了一声,做梦一样。
他把庄齐抱上了楼,放到她卧室的床上,又替她掖好被角。好久没做这些事,唐纳言还有点恍惚,以为回到了过去。
但妹妹都已经大了。
走到门口,快要关上门时,他不放心,又踱步回去,拧亮了一盏夜灯,免得小孩子半夜起来害怕,像上次一样摔跤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