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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哥哥这次能平安迈过去,一条个人色彩浓厚的意见,还中伤不了他的人品根基。
就算唐伯平解决不了,还有唐承制。
那么再往后呢,等到他站在更高的位置上,和一群背景更深、心术更狠、能力更强的人较量,她这妹妹是不是首当其冲,就成了别人诟病他的话把?每到选贤任能的时候,就要被拉出来公开评判他一次?大谈特谈他作风不正。
从来都是这样,离得山顶越近,路就会越窄的。
没有相当的历练和后台,在山腰就会被踢下来,留下来竞争的全是她哥哥,或是沈叔叔这一类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庄齐是不怕这些的,就算被议论、被诋毁、被嘲笑,那也没什么了不起,嘴长在别人的身上,想管也管不了,这世上最难堵住的,便是悠悠之口。
但唐纳言不行,他就连个人生活也要被打分,有一套严谨完善的考察体系,是不能有这样的风言风语的。
算了,庄齐在心里劝自己,就放手吧。
她只不过是又被这个世界丢弃了一次而已。
都已经习惯了,在每一次她沉溺于幸福不可自拔,并为此患得患失时,其实世界才刚准备要展现它的无情。
站在这个时间节点往回望去,很难让人不觉得,她与唐纳言缠绵悱恻的这两年,是多舛的命数向她投来的哀怜一瞥,是命运对她的最后一点怜悯。
不然的话,唐纳言那么容易就爱她了?
如果生活也有剧本,相信它的旁白一定是,小姑娘,你的人生再往下面走,可就没这么好的事了哦。
庄齐没有吃晚饭的心情,在微信上和静宜约好明天十点见,就把手机丢在了一边。
她踢了鞋子,躺到床上,用薄被裹着自己,只露出一颗小脑袋,把脸埋进唐纳言的枕头里,深深地嗅了一下。
庄齐闭紧了眼,眼眶里又被水汽晕热,顺着眼尾流出来。
她怕打湿他的枕头,赶紧伸手擦了,脸缩回了被子里,双腿并拢后团在一起,蜷成婴儿在母体里的姿势,肩膀压抑不住地,细微地抖起来,
庄齐哭了很久,后来慢慢地缺氧,晕得睡了过去。
唐纳言是半夜回来的,房子里四处都亮着灯,只有卧室里黑漆漆的。
他猜想庄齐已经睡下了,没敢进去,在客卧的浴室里洗了澡,换了一身睡衣,再放轻了脚步回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