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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我在欧阳世叔的公司做事,替他收集各处客人,再售卖橡胶,薪酬过得去,妈妈和弟弟没有后顾之忧,我很满足能为他们做点事情。
爸爸,心中有好多话想对您说,听妈妈说,您受了许多苦头,又被发配到边远地方,其中有我的因由,我愧对您,愧为人子。
等我回到马来,即与世明合影,再寄返大陆给您。他长高许多,有我们家的高鼻子,从刚开始出来的憔悴警惕沉默,现在已经十分活泼上进,他定然也会为您的平反而高兴。
千盼万盼,您能来港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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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这个赵心乔还没有和桂老师离婚,就又跟了另一个男人!”万云也被这其中的曲折给搅得心潮起伏,“难怪那时桂老师不肯到香港去,去了又怎么样呢?”
周长城把桂世基的这封信折好,放进去,也迫不及待拿出下一封来读,桂老师似乎猜到了他们心中的每一个疑问,每一封信的摆放都是有逻辑有顺序的:“这个信封上有个‘赵’字,似乎就是赵心乔的信,看看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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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4月,赵心乔来信。
汝兴:
展信好,唯愿你身体安康,平安顺利。
过去一切不再提,我嫁欧阳雄业之事,想必你已从裴清口中听说,她所说是实情,但以我对她的了解,中间也定然有诸多不良情绪,我无法也不愿细致解释——我的右手臂在来港途中受到重创,举笔艰难,多些字,手心也痛,若我们还有闲情,你必然要说我写的字,架子都没有了。
汝兴,携二子到马来槟城,我不后悔,作为妈妈,我心中知道,自己对得住他们兄弟。而中间种种,不论是在广州还是在香港,我都无意再回头,请你也忘记前尘,重新开始生活。若是方便,请你单方面在广州办理离婚证,我相信现在仍可宣布断绝关系而申请离婚,这样,既可让我对过去进行了结,你也可以完全重头再来。
欧阳虽不是什么伟丈夫,可对世基与世明尚可,并无当他们当外人,世基自尊心强,不肯受欧阳资助继续上学,谁劝也不听(这点性格倒是像你),他跟随橡胶园的人四处去跑客户,拉单子回来,收了薪酬便交给我保管,供世明读书。曾经我也很担心他脱离校园不习惯,但目前来看,他并无不适应的地方,这点随和大胆,也与你相似。
写这封信,除了要与你解释以上事情,还要和你再说一说裴清的事。我本意并非要挑拨你与妹妹等人的关系,但作为母亲,要为两个孩子争取属于他们的东西。
永利街唐楼,家公在世时,是划分给世基和世明兄弟的,后来我们在广州没有脱身,香港一切,便交于桂裴清和曹铠同夫妇打理,但我们母子三人到港后,这栋六层的楼已经只剩下两层,是他们一家人在居住,其余的楼层全数卖了出去。另外的产业更是不见踪迹,我与裴清争执,但她全不承认,或许也因为顾忌孩子年幼,无力打理,而我只是大嫂,而非真正桂姓之人,更担心我会带着桂家产业另嫁他人。
其余的钱财不去说了,说无可说,可两个孩子在长大,往后总要娶妻生子,欧阳已经供他们读书,你在广州的情况我一概不知,但我不能再让欧阳出聘礼替孩子们娶妻。
汝兴,裴清是你的妹妹,若你还有影响力,请与裴清铠同说清楚香港一切,交还世基和世明,他们长大,已经有分辨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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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兴?”周长城想了想,说,“是桂老师的字,我记得有时候他写毛笔字,落款就会写‘桂汝兴’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