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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云一下子就明白了,单手抱着儿子,又伸手去摸了摸城哥的手臂:“那刚刚一直没睡,你是想到什么办法去解决了吗?”
“小云,我想辞职自己干。”周长城是第一次想离开昌江,这是他下午在整理设计组工作的时候,不断冒出来的念头,他发现最近在姚生那儿接受了太多的退让,退到让他极度不适了。
要说是姚劲成的错,也不尽然,他也不是容不下周长城在昌江的发展,只是不愿意再给周经理往上走的机会了,至少目前周长城没有看到上升的空间,如果往后一直当个项目部的周经理,不停重复那些项目工作,周长城认为自己不会甘心,为什么要跟个跑圈的仓鼠一样呢?
万云也没有很意外,更没有反对,因为在前一晚,他们就已经讨论过了,如果周长城决定要出来创业,家里的生活费要如何平衡,她自己也是给别人发工资的小老板,深知自己赚和给别人打工,拿到手的钱是多不同,于是说:“你如果是真的想去做这件事的话,那至少得要个计划。虽然很多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是大框架和目标是要有的。”
周长城认同万云的话,他开口道:“我刚刚就在想,既然董哥那儿有订单,我就跟宝生哥最开始那样,以销售的身份接下他的订单,找个信得过的工厂...”可话说到一半,他就住口了。
跟葛宝生那种创业模式的话,风险很高,工厂不是自己的,从最初的成本开始,就不可掌控了,更别说后面的生产和出货及售后,多的是能出乱子的地方。如果真跟董孝武那儿达成合作,多坐两个订单,董孝武直接联系生产商就行了,中间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事儿,那完全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葛宝生就经历过这样的事,这并不是一个最优的解决方案。
周之慎喝饱奶,嘴角还流了点出来,周长城给他擦了擦嘴角,把孩子放在里面,看着他睡着,万云则是撩下衣服,建议:“不如你明天问问董哥的意思,看看这种方法有几成把握?”
第二天一早周长城就在家里给董孝武打了个电话,说了自己的想法:“董哥,如果你这头真有建筑产品类订单的话,我没有工厂,能不能以一个供应商的身份接下单子,再找信任度较高的工厂去做?”
如果是普通的客户,可能就直接对周长城的话拒绝或冷嘲热讽了,可那是董孝武,他听完也不生气,也不认为周长城想占便宜,笑说:“长城,你不想沾责任,就想在中间赚钱,那是不可能的。”
其实周长城也很没底,但总得试试。
董孝武本就是个长袖善舞的人,不然也不能这条庞大的利益链上游走当中间人,还能拿到真实大额的订单,所以对各类人马他都有自己的一套应对方法,对于周长城这种有想法但没实力的,也暂时还没有达成合作的朋友,他笑了笑,语气并不让周长城尴尬:“兄弟,我知道,你在你这个行业里,大概有一定的专业和名声,但是我想告诉你,在我们眼里,这种专业和名声不重要。我之所以会找上你,是因为你是周长城,我和你是关系不错的朋友,认的是你这个人。”
周长城被董孝武说得醍醐灌顶,脑子一下子清明起来,董哥说得对,他要找什么样的供应商找不到,珠三角没有,还有长三角,他想找的其实是一个能够时刻和他站在同一条船上,又可方便灵巧变通的自己人,是自己人,不是合作商。
于是他说:“董哥,我想我明白了。”
但电话那头的董孝武却说:“长城,你只是明白了一部分。董哥我年纪比你大,成日里也风里来雨里去的,现在不是要倚老卖老,就算我们合作不成,我也要跟你讲这个话。你真的想入行赚钱,一定要身体力行,躬身入局,而不是站在干岸上,试探地伸出一只手,碰到一点边缘,拿了点钱就往回缩,没有那么好的事。你伸了手又不尽力,别说赚钱,说不定还得赔钱进去。”
“长城,说严重一点,创业是九死一生的。你认为你不想冒险,但是我这里出来的单子,一个单最少能达上百万,只要有机会,上千万的我也能争取。你要是一点风险都不想担,或只想担部分风险,就在中间拿到好处,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是一点儿可能都没有的。要赚钱,你只能全身心投入,大家共同划船,你的伙伴才会信任你,分钱的时候才有你那份。”
周长城和董孝武的这个电话并没有谈很久,但却让周长城一整日都神思不属,开会的时候,他都有点恍惚,在思考董哥那几句话。
董哥的话其实跟姚劲成之前提到的话很相似,姚生是1947年出生的人,他在二十五岁创业,七十年代初凑了一万元港币巨款,求爷爷告奶奶地开始创业,这才一点点积累下家业,如果当时年轻的姚生不冒这个险,也不会有后来的昌江。
其实董哥和姚生说的是同一件事,那就是亲自踏入这个创业的冒险之旅,绝没有办法假手于人。
周长城只觉得自己愚笨,为什么到了今天才看到自己身上的局限性和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