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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梦和我的梦不一样。”
他听完微微一笑,说:
他继续说:
她重现了一九三〇年的害臊。然后她告诉他近来她也有类似的梦。不同的是她没有置身海轮中,而是坐在了由四人抬起的轿子里,她脚上穿着颜色漂亮的布鞋。轿子在城内各条街道上走过。
“你是想着要出嫁。”
他并不打算让她更多地明白一些什么,他现在需要知道的是她近来梦中的情景。这个习惯是从一九三〇年八月延伸过来的。
那时候日本人已经占领了他们居住的城市。
她迷茫地望着他,显而易见,“延安”二字带给她的只能是一片空白。
三
“我想去延安。”他告诉她。
一九五〇年四月,作为解放军某文工团团长的谭博,腰间系着皮带,腿上打着绑腿,回到了他的一别就是十年的家中。此刻全国已经解放,谭博在转业之前回家探视。
现在他开始向她叙述自己近来时常在梦中出现的躁动不安。
那时候兰花依然居住在他的家中,只是不再是他母亲的女佣,开始独立地享受起自己的生活。谭博家中的两间房屋已划给兰花所拥有。
在他十七岁的日子里,他几乎常常梦见自己坐上了一艘海轮,在浪涛里颠簸不止。一种渴望出门的欲望在他清醒的时候也异常强烈。
谭博英姿勃发走入家中的情景,给兰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时兰花已经儿女成堆,她已经丧失了昔日的苗条,粗壮的腰扭动时抹杀了她曾经有过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