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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筒里一片安静,许久才听栾凤被烟酒熏得有些沙哑的声音:“有区别吗?结果只是我们都需要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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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回去,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周思媛把萌萌带走以后,一连近一周都不让萌萌上学。她后来嫁的那个男人在深城有好几处房产,沈巡四处打听,每天都在外奔走。一切都乱了套了,以至于他明知母亲对骆十佳有心结,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解决,只能尽量避开她们的碰面。
嘴角微涩,骆十佳擡手一抹才发现自己竟然流下了眼泪,她竟然还会为此流泪,荒唐至极,真是荒唐至极。
好不容易蹲守到周思媛让孩子上学,沈巡不得不先把孩子领回来,没有孩子在手,什么样的谈判都是不保险的。骆十佳一直关心着这事的进展,沈巡原本是想找她商量,周思媛兴师问罪的电话就先一步来了。
骆十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眼热。想起栾凤大瓶小瓶的吃得那些药,骆十佳明白,即便她再怎么假装坚强,她的生命仍然如同流水一样在无情地流逝。
与周思媛的对话自然是不愉快的,他实在不能理解骆十佳去见周思媛的理由。离婚后,与周思媛的关系就在持续交恶,这一点曾经当过周思媛律师的骆十佳应该很了解才对。
骆十佳明显冷下去的态度让电话那头的栾凤沉默了一阵。过了一会儿,她突然低声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了?”不等骆十佳回答,栾凤又说:“在我死之前,能不能见你一面吗?”
沈巡承认自己的语气并不算太好,尤其是对骆十佳这样骄傲的女人。可他不比当年是毛头小子的时候,母亲,女儿,他都不能置之不理。成年人的感情远比学生时代来得复杂。骆十佳没有结过婚,很多东西她并不能理解。
“那也是我的事。”
原本今天沈巡还有别的事要办,骆十佳气鼓鼓挂断电话的行为还是让沈巡担心。
不用问也知道为什么一贯嘴巴很紧的周叔为什么会对栾凤透露这些。那人的用意,骆十佳懂,栾凤自然也是懂的。这么一想,骆十佳只觉得齿冷。
从柴河回来就没有遇到过顺心的事。萌萌被带走,母亲住院,沈巡一直焦头烂额。从内心里自私的想法,他希望骆十佳能乖乖的,无条件地相信他,让他能度过这一阵。但理智告诉他,骆十佳是个有独立思想的女人,不是一个任由他设定的机器,他不可能去限制骆十佳的行为和想法。
栾凤不可思议地嗤了一声:“难不成你真的打算和那个穷得响叮当的男人结婚?听周叔说,他欠了好几百万?”
开车到了骆十佳租住的房子,独自在楼下抽了两根烟。想了许久,这许多年,这一路走来,以及手上那个刺青所代表的誓言。
骆十佳擦净最后一个角落,将抹布放在窗台上。她有些诧异地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回去?”
丢掉了烟头,沈巡正准备上去敲门,就见一辆黑色高尔夫停在了面前。
“你什么时候回家?回西安?”
高尔夫的挡风玻璃有些反光,沈巡下意识遮住了眼睛,等他适应时,副驾驶座的人已经走了下来,是骆十佳。
电话接通,听筒里的声音十分陌生,但态度还是让骆十佳很是熟悉。
沈巡皱了皱眉头,再看向驾驶座的人,虽然很多年没见,虽然从来不认识,可那人的模样,沈巡还是化了灰都能认出来。
今夜无眠,月明星稀,骆十佳的手指摸到窗台上积得薄灰,下意识拿了抹布开始擦着。一下一下,骆十佳擦得十分认真。
骆十佳一步步走过来,看向沈巡的目光十分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疏离。
骆十佳放下吹风机,看着的名字备注,仿佛那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思索许久,她还是将电话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