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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暴躁地一脚踹开房间的门，一声巨响仿佛整个房子都被震慑。他用力把程端五往里面一甩，程端五一个趔趄摔了进去。
陆应钦眉头皱得紧紧的，他盯着程端五的目光已经越来越危险，声线阴冷，让人不寒而栗，他冷冷嗤笑：“是吗？程端五，你觉得恶心吗？那么我告诉你，你还真得一直恶心下去。”他起身，抓起自己的外套，外套横扫，带起一阵凉风。
“程端五！你不是心最狠么？有本事你就去死啊，去啊。”
再抬头，她眼里已有水光暗涌，“陆应钦，我好后悔，我好后悔认识你！”
程端五吃力地撑着自己的双肘，还不等她爬起来，已经有一双小手温暖地附上来。那温暖仿佛直达程端五的心脏，只一瞬间，程端五筑起的铜墙铁壁就轰然坍塌。
她说：“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欠你的，欠你的会让我觉得恶心。”她轻轻一笑，那笑是那样意味深长，“谢谢你赐给我这样的生活，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你觉得开心了吗？我爸、我哥，都走了，你觉得开心了吗？你不就是想要我过这样的生活么？”
“妈妈……”孩子的声音因为激动带着哭腔。
程端五比他更加平静，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倒映着陆应钦的模样，陆应钦看得有些恍惚。
程端五一抬头，冬天泪眼汪汪的脸孔已经深刻地印入她的眼睛。
陆应钦恨不得直接掐死她，可他下不了手，过了许久，他才理顺了自己的呼吸，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程端五，我们之间，你觉得真有‘一笔勾销’这一说么？”
“妈妈，为什么你这么久了，都不来接我回家？”
可是没有，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异样，她的眼睛里一汪平静。
程端五眼睛里瞬间涌起一片水光，她心酸极了，一颗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瞬间就剥离成一瓣一瓣的。
陆应钦紧绷着嘴角，一瞬不瞬地盯着程端五，祈求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些别的表情。他想，她该是赌气才能说这样的话吧？
“妈妈……妈妈……为什么你不要我……为什么不来接我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