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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皱着眉头郑重地问程端五，“程端五，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一死一了百了？”
程端五看着程洛鸣情绪激动了起来，赶紧握住程洛鸣的手，安抚他：“别动，别动。”
一直沉默的程端五终于因为陆应钦的这句话有所反应。她的眼皮颤了颤，良久，她才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是。”
程洛鸣眼眶里点点湿润，他努力瞪大了眼睛，一直试图想要说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嘴角**得直抽搐。
陆应钦被她的答案震到，他不过是气极了如此一问，可没想到，她这么久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告诉他，她想死，想一了百了。
程端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努力压制住哭腔强扯起嘴角，温柔地说：“哥，对不起，都是我让你受苦了。如果我早点带你来医院，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你做梦！”陆应钦几乎本能地嗤她：“我花那么多钱，买一具尸体？程端五，你少做美梦！”
程洛鸣唇角哆嗦，却还是小心翼翼地眨眼睛，他很久没有进食，全靠各式吊瓶药水续命。程端五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得替他受苦才好。
程端五眨了眨眼，平静地看着他，“陆应钦，我想知道，怎么才能把欠你的还清？一晚上你能给什么价？多少晚上能还清？”
程端五不敢碰他，怕弄疼了他，只是蹲在病床旁和他小声说话，“哥，你要是听得见我说话，你就眨眼睛。”
陆应钦激动地瞪着眼睛，几乎难以置信地望着程端五，“还清？你以为你谁呢？算价？你有资格么？”
第十七天，程洛鸣清醒了许多，他可以自主地睁眼睛，他喉咙处被割开插上了管子，无法说话，但是至少他能听见程端五说话了。
程端五眼中逐渐灰暗，她似乎一点也没有受陆应钦讽刺的影响，只是无可奈何地说，“那是不是只要我活着，就还不清了？”程端五握着自己的手指，一字一顿地说：“陆应钦，如果我死了，是不是欠你的就一笔勾销了？”
陆应钦没有食言，虽然他只到医院去了一次，但因为他，程洛鸣得到了最有力的救治，只是程洛鸣依旧没有转危为安。程端五几日几夜不眠不休地守在医院，得到的还是一张张的病危通知书，一次又一次的危险，一次又一次的度过让程端五身心俱疲，心力交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