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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成之前闻得对方要主动寻战,本就心中震动,此时又见对方如此诚恳,甫一见面便要托付全部,更有一番义气,故此,此人思索片刻,便干脆咬牙应下,却又一手与对方握着,一手回身指着自己身后跟来那人言道:
“镇抚如此不避危难,下官又如何能再推辞?这是下官兄弟李璋,绰号扑天雕,下官本是读书人,并不懂军事,只是因为家门在家乡颇有名望才被推了做首领,行军打仗和冲阵的事情,全靠这兄弟……就让他领着下官部中仅有的两百骑随镇抚走一趟好了。”
岳飞早就看到对方身后将领雄壮,闻得如此言语,如何不喜?便即刻弃了扈成手,上前错身去握这扑天雕的手。
然而,双方刚一握手,这扑天雕却面色一变,直接将手上施力,试图将岳飞拽倒!但是,岳鹏举天生神力,这基本下盘功夫更是了得,仓促之间却早已经扎稳身子,居然分毫不动,反而是这扑天雕差点扑倒。
但也就是此时,听着一声不要太熟悉的风声从耳后传来,岳飞却是陡然醒悟,只是已经来不及罢了。
转瞬之间,一声箭矢入肉之声清晰传来,岳飞回过头来,只见到自家兄弟张显早已经肩膀中了一箭,显然是来不及拔刀,只能仓促用臂膀遮护自己。
而微微放下心来的岳飞再向后看去,却是难得失态,因为他正见到彼处王贵等人将一人从恒沟岸边擒下,复又直接剥了头盔,露出自家亲舅模样,自是黯然神伤。
“让扈统制看笑话了。”岳飞看了彼处许久方才回头,却是露出了他今日桥上相会的第一次苦笑之意。“我去去就来……”
扈成不知道姚旺身份,自然无话可说。
而片刻之后,岳飞与张显回来,先让军医接住张显,当众剪开衣服、剪掉箭杆,又以赵官家所传《军务卫生条例》拿烈酒喷了伤口、剜出箭头,眼见着应该并无大碍后方才扭头去看早已经面色煞白的自家亲舅姚旺。
“五郎,舅舅一时糊涂了!”这么长时间,姚旺早已经冷静下来,见到岳飞来看,若非王贵等人按住他,怕是要即刻不顾礼仪叩首求饶的。“且放过舅舅一次,让舅舅回济州城给你母亲做个车夫,再不从军想什么富贵……”
“舅舅确实糊涂了。”岳飞眯着眼睛看着自家亲舅,缓缓相对。“你若一早说你从军是想求富贵,我如何能让你从军?但舅舅非要说什么‘一时’,五郎我却是不能信的……你今日举止,难道不是因为上次我当众责罚你,罢你官职,然后耿耿于怀的缘故吗?今日的举止,难道不是从徐庆的故事中得了想法,想着杀了我后趁乱推到扈成身上,引起大军交战,再趁势以我舅舅的身份去扶岳云或者六郎(岳翻),乃至于自己趁势割据吗?”
姚旺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最后只能咬牙相对:“糊涂事情已经做下,五郎准备如何处置我?”
“以你军士的身份来说,今日是部下暗杀主帅;以你舅舅的身份来讲,是想杀了外甥窃取外甥的基业;以你一个宋人来论,此时不顾金人在侧,挑起两队友军交战,是个地道的宋奸……”
“俺只是想出一口闷气!”姚旺听得严重,当即不顾一切再做解释。“并无这般歹毒心思!你想想,别人家做了大将,军中都是自家私产,士卒都能给家盖房子做生意的!做了镇抚使、节度使,都是将整个军州当做私产,凭什么独独五郎你这里不同?金银钱帛粮食如流水般从你手中过,却全都砸到了军中,你老娘都没几个仆妇伺候!俺……”
“不必多言了。”岳飞初时还立在那里安静听了几句,听到后来只觉得不耐。“国家危难到这份上,河北老百姓几千几万的死,南京那里张资政都殉了国,连辛道宗那种衙内都没失了体面,你明明自河北过来,亲眼见那些惨事,却只在这里说这些?是我的错,一开始便该跟你说清我军中规矩的……王贵、傅选,你们两个统制各自按住他两个手!”
王贵本就押住姚旺,闻言本能一按,原本躲开的傅选闻言也本能上前接替汤怀,但二人各自行动到一半,却又各自失色抬头。
“我替兄长处置!”旁边刚刚包扎完毕的张显呼啦一下跳起来,扶着佩刀向前。“兄长不必枉自坏了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