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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搬过来时足足带了三牛车的行礼,对一个女郎而言不算多,但对一个要寄人篱下的女郎来说却太多了一点。仅有的两个男小厮都只是十三四岁的年纪,体弱力小,箱子器物堆在门口迟迟运不进去,还是徐佑看不下去,让左彣过去帮忙提到了四进的院子里。既然决定让苏棠住进来,就没必要矫情,能帮的帮一下,无伤大雅。
好不容易安稳之后,苏棠带着方绣娘过来致谢,送了自家做的截饼。所谓截饼,是用牛羊乳调水溲面,加入蜂蜜和之,然后徐佑推辞不过,刚想尝一尝,却被冬至伸手拦住,目光犀利的看了看苏棠,笑道:“我最爱吃截饼了,小郎让我先尝一口。”然后从盘中任意取了一块,放入口中咀嚼了一会,才点点头道:“小郎,截饼很可口,你尝尝看!”
徐佑有些无奈,冬至小心的有些过了,他又不是什么权贵重戚,吃点东西还得让人以身试毒。幸亏这是在静苑,苏棠也不像长舌妇,否则传出去没得惹人嗤笑。但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训斥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连吃截饼的心思都淡了。
“嗯?”
截饼入口即碎,脆如凌雪,难得的是带着花蜜的甜味,徐佑本来被冬至的小插曲搞的食不甘味,没想到竟然出奇的好吃,忍不住赞了一句:“食此珍馐,唇齿余香!”
苏棠笑了笑,并不因为冬至的举动而生气,道:“姊姊做的细环饼和玉屑膏尚在截饼之上,过几日送来给郎君品尝!”
徐佑道了谢,目视方绣娘,道:“截饼中是不是放了饴糖?”
方绣娘没听懂饴糖的意思,顿时脸蛋红了大半,很是羞愧难当,支吾着不知如何作答。苏棠为她解围,道:“诗有云,‘周原膴膴,堇荼如饴’,所谓饴糖,也就是沙饴石蜜。”
徐佑醒悟过来,这个时代对麦芽糖的称呼一般用“饴”和“饧”,简单点说饴是软糖,饧是硬糖,却没有糖字的说法,也难怪方绣娘如听天书,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