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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这样!
迟明义心里不断地在重复和咆哮着这些话。
要知道,这些冲锋的骑兵,当他们将自己和战马当作沙包一样砸出去时,他们心里其实已经清楚,自己是九死无生了!
因为这种撞击,这种砸,会使得他们陷入楚人之中,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不用楚人上来杀,他们自己,很可能就已经被砸得重伤,砸废,甚至……直接在这剧烈冲撞下,自己先被砸死!
但他们所造成的影响,却是巨大的。
首先,马槊上,只要运气不差,基本都能带上一个甚至是两个三个的楚人士卒,其次,他们自己加上战马的冲撞,也能撞开一小片区域。
而上千个,两千多个他们一起这般生生砸下去后,楚人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军阵,像是骨牌一般,从前头开始像割麦子一样一片一片地栽倒下去,两翼不断地被往外撤,中军和后军也在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像是刚打在碗里的鸡蛋,用手指,去戳入它的蛋黄。
外加那六架巨弩的原因,使得楚人中军的空档,被穿破,甚至没等后方第二波金术可率领的骑兵冲来,第一批的野人骑兵,竟然已经有的,冲入了楚人中军缺口之中!
换言之,
就是不仅仅冲出了楚人军阵的缺口,还成功捅了进去!
这一捅,就意味着楚人军阵想再运转或者调动的话,就根本无从谈起了。
野人王的坐骑,也是高高跃起,但他使了个心眼儿,在中途,跳下了战马。
所以,战马砸了过去,他安全地落在了地上。
但很快,一名刀斧手就举着斧头劈了过来。
“嗡!”
一把刀,更快地斩断了这名刀斧手的手腕,桑虎及时赶到,一脚踹翻了这名刀斧手。
随即,
桑虎扭头看向野人王,嘴角露出了笑意。
野人王死里逃生,也正准备笑,却看见桑虎忽然拄着刀,单膝跪伏在了他的面前。
苟莫离目光下移,
看见了桑虎腹部残留的那一截长矛。
余下部分,被他自己斩断了。
桑虎固然是一个高手,但千军万马的冲阵之中,高手,也不过是大一些的蝼蚁。
但即使如此,桑虎依旧开口道:
“王,我保护你。”
野人王马上喊道:
“那你快站起来,死前再替我多杀几个人先!”
“嘿嘿。”
……
“如何?”郑伯爷看向剑圣。
“还是和当初雪海关下比?”剑圣反问道。
“对。”
“腻了,不想比。”
“那可真不配合。”郑伯爷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很久以前,其实我以为,骑兵冲锋,就应该是直刺刺地对着人家的军队,撞过去。”
那是上辈子受影视作品影响得到的固有印象。
“后来,我才知道,骑兵,不该这般用的,我曾伴随着镇北军南下乾国,乾人,其实也擅长军阵。
当时,镇北军是外部袭扰,压缩,恫吓,一点点,一步步,让乾人先出现崩溃的趋势后,再给它来一记猛的将其一步捣碎!
步卒在骑兵面前,本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基本不会一开始就直接对冲对撞,你可知为什么?”
剑圣摇摇头。
“因为骑兵贵啊,因为不划算,但,这只是代价问题,事实上,对着人家脑门直接干,直接冲,直接砸,效果,绝对会非常之好!
就比如现在,
效果,
真的很好很好。
这三千野人骑,战后,能活下来的,估计十不存一,但这场仗,已经简单了。”
说着,
郑伯爷开始策动自己胯下貔貅向前。
剑圣好奇道:“既然这场仗要拿下来了,你还要上前?”
“如果势头不好,陷入了鏖战,我得上前去鼓舞士气。”
“但现在,局面连我都能看出来,一片大好。”
“那我就更要上去啦!”
剑圣恍然,
道:
“也对。”
随即,
郑伯爷的将旗开始前移。
而此时,
金术可所率领的第二批次的骑兵冲锋,顺着野人骑硬生生砸出来的那道口子,继续向里头切入。
先前只是指甲刀撕开的伤口,现在,则像是被一把匕首,狠狠地挖开!
楚人的军阵,被彻底打乱,藤甲兵们开始陷入各自为战的状态,他们就是想要结阵也根本结不起来了。
他们已经无法阻止燕人继续进入寨内,只能近乎本能地去杀向自己眼前的燕人骑兵,或者,被后方忽然纵马过来的燕人骑兵一刀砍翻。
在郑伯爷的将旗进入央山寨之前,
由梁程率领的第三批次的骑兵也冲入了央山寨之中,但梁程却并未继续指挥兵马向正中央冲,因为那里已经淤积了大量本方骑兵,再继续往里头添柴火,没什么意义。
所以,梁程果断地下令兵分两路,
分别冲向楚人军阵的侧翼,削去楚人侧翼后,再进行迂回包圆儿。
而雪海骑士本就战阵经验充足,分开两翼后,有空档,他们就进去冲杀,没空档或者前头被己方袍泽拦住的话,就开始射箭。
藤甲兵的名号,其实一直挺响亮,那是因为他们在长溪郡的水寨和泥沼中面对凶神恶煞的水匪时,可以更为灵敏地闪跳腾挪和追击行军,故而无往不利。
但在面对甲胄精良的雪海战兵时,装备优劣和差距,马上就显露出来了。
水匪的装备………其实,水匪哪里来的成建制的装备?
而雪海骑兵身上的甲胄,那真的是郑伯爷和麾下魔王一点点攒起来的家底子再毫不犹豫地砸入铸造坊锻造出来的!
要真是还不如所谓的藤甲,
那好,
以后不要锻造了,雪海关开始全民种藤活动,用藤甲多好啊,多省钱多省事啊!
所以,事实证明,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在哪里都说得通的。
军阵被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