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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师德是真的有些怀疑,如今两京震荡,最高权力层面新乱方定,一时间是很难下定决心要以如此强硬的手段解决河曲忧患。
诸胡死活,娄师德倒并不怎么在意,但也必须要承认,从贞观时期至今,长达一个多甲子的时间里,边境诸胡纷纷内附,到如今他们已经成了河曲之地的重要组成部分。
所以娄师德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契苾明可能只是担心遭到政变波及,刻意的挑乱河曲,让朝廷不得不重用他,从而获取政治上的保障。
契苾明闻言后也不气恼,只是微笑道:“末将北行以来,所言所行俱出授意,娄相公不必以此为忧。雍王殿下有言,贞观旧世国强民壮、诸府甲兵充盈,所以无惧外患,推尚博大。但如今朝廷旧厄新除,时局欲进、举步维艰,所以用事需避繁就简,不可再作无谓内耗。
旧年河曲诸州地广人稀,地无丰出、人无恒产,太宗文皇帝推仁及人,所以广蓄胡力,益其生息。但如今国中尚且百废待兴,岂有余力再放纵胡勇?顺命者活,悖命者死,乃是当然之义。
突厥所以余烬复燃,所趁是非混淆、公道无存。河曲诸胡,强者得陇望蜀、欲壑难填,弱者浑浑噩噩、不知所仰,或拥兵自重、或随波逐流,百族守此,竟使突厥贼徒任性往来!人既不以此疆土生机为珍,又何必施恩自贱?大唐寸土,俱有所归,绝不滥舍于狂悖不恭之徒!”
“这、这果然是雍王殿下所言?”
娄师德听到这里,眸中异彩闪现,忍不住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