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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苾明见状后便又说道:“我知娄相公所虑,我父子确出胡家,但贞观以来、志力捐国,慕此唐风雄壮、甘为华族鹰犬,先皇亦以肱骨任之,爵禄厚享,能不感恩?冠带久束,忍向塞边茹毛饮血?雍王殿下心机递授,大事相托,唯忠唯勤,不作贰念!”
“我、我怎么会怀疑契苾总管?凉国公一系,功勋彪炳,配享卧宿昭陵,虽中华壮士不过伯仲!”
被契苾明直接点破心思,娄师德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稍作解释后才又说道:“我所虑者,河曲宿疾绝非短时微力能缓,或一时镇之以威,但要除病灶,即需用力长远、功成不怠。雍王殿下宗家贵胄,必以大任转事内外,眼下坐镇于关内,诚得威计镇边,但若迁事回朝,继任者未必能守此威计啊!”
娄师德久积边事,对于边境诸羁縻州形势感触更深,所以当原州遭受寇掠的时候,宁肯以寡敌众、困守清水河谷,都不敢招用太多胡人卒力。
他虽然对雍王殿下仍然没有太深入的了解,但哪怕只凭契苾明所转述的寥寥数言,可以说雍王殿下对诸胡的看法与他颇有相合之处,甚至于比他还要更坚定激进许多。
但朝中针对诸胡、或者说针对整个对外战略,一直都存有不同的声音。有许多人都认为应该保守为主,先修内政,再作外计。毕竟对外用兵便是劳民伤财,诸胡贫瘠,所得既不足养、其地亦不足守,在国中当下这种形势下,尚武贪功实在不可取。
娄师德旧任宰相的时候,便听到很多此一类的声音。且不说这一论调有没有道理,既然存在这样的声音,就意味着时局会有向这方面发展的可能性。
雍王能以积极、勇健的态度处理边事、特别是诸羁縻州府的问题,娄师德对此自然大有认同。
但他却担心,雍王毕竟身份敏感,眼下是因神都政变、两京动荡而得以出镇关中,可一旦渡过这一段动荡时期,朝廷未必还会放心让这样一位少壮亲王坐镇唐家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