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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道诸州县贡赋,绝对是一笔数量庞大的财货,朝廷念念不忘的遣人催讨,自然不可能只使李千里一人。可李千里在行台安排下每天在长安城中悠游快活,完全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那些随从属官们几乎都找不到他。
正使不问正事,就算那些属官们与行台接洽商谈,可想而知行台对此是什么态度,无非极尽敷衍,甚至连正经的职事官他们都见不到,贡赋补运之事自然更加的无从谈起。
如果完不成朝廷所交代的任务,这些人归都后自然要遭到训斥乃至于贬谪。
李千里对此自然有恃无恐,他如今在朝中的遭遇可谓是跌进了谷底,几乎没有什么下降的空间,否则不至于刚一入京便向永王献计迎回庐陵王。就算这一次无功而返,大不了继续养闲都中。
皇帝如今优待宗亲以示恩德,李千里在宗中血缘亲近,只要不是有什么确凿的谋逆大罪,皇帝也不方便直接加他严惩。如今他跟雍王搭上了线,则就更加的混不吝,东都不容那就住西京,多大点事。
李千里有破罐子破摔的底气,但那些跟随他前来西京的官佐们则没有。
皇帝还未出宫的时候,素以仁恕而见称,可是随着其人履极掌权,行事则大悖于前声。
最显著就是前宰相李昭德、魏元忠等老臣的遭遇,而在清洗与雍王有关联的官员时,所表现出来的君心决绝更是令人凛然生畏。大量官员无故遭贬,反倒是武周一朝本有酷吏之名的徐俊臣之流,却仍然能享恩用。
可以想见,他们这一次无功而返,往小了说,朝廷会训斥他们办事不利,往大了说,可能就要怀疑他们与行台暗通款曲、合谋敷衍朝廷,甚至于要往洛阳推院走上一遭。
因此,这些人心中焦灼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