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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十无也不会让他独自面对此剑,他同样展露绝学,幻影般的道术像是紫色天龙盘身躯为盾,护在十四衣身前。那作为九婴妖灵的黑衣少年同样伸长双臂,摊开双手,扭曲严舟之剑穿行的空间,想让其偏移方位。
所有人都如临大敌之时,严舟却在掷出剑后悄然转身。
他自云端向下走去,云气在足下凝成莲花,仿佛他才是真正的道门真人。
而他的生机走一步便淡去一步,一如足底莲花。
“小友……”严舟飘然来到了宁长久面前,叹了一声:“将来若见翰池,告诉他,让他早些回来吧,老夫无愧天宗了。”
宁长久嗯了一声。
长空之中,各不相同的爆裂声争相响起,其中有轰鸣,有悲啸,有脆裂,有闷响……
一道深紫色的剑芒像是霞光般穿透了一切。
那深紫色中,白光涌起,开裂,如恶魔破壳而出。
满天的光是那样的明亮,像是皇城最盛大的烟火。
那些火光将严舟的脸衬得更加灰暗——如死灰。
光芒灭尽时,天空中一袭玄紫色的衣袍像是折翅的大鸟,从高空飘坠入谷底,转眼间已不可见。
十四衣连带着他毕身所学的道术,一同坠入了峰底。
十无震惊地看着那破灭万千道法,杀死十四衣的一剑,胸腔中的火焰再也无法抑制,化作了悲愤到了极点的怒吼。
黑衣少年更比所有人都震惊,他难以想象,那一剑居然无视了自己空间的法则……
唯有十三雨辰很快冷静了下来,她一清二楚地看到了十四衣死去的全过程,心中不再抱有任何其他想法,她看了一眼那个白衣少年,像是在看真正的鬼。她知道,十四衣的死,最大的原因是那封战书。
“走!”十三雨辰叱道。来日方长,今日绝不能再有人出事了。
十无抬起眼,看着严舟的生机一点点消散,他同样明白,哪怕此刻他们也损失了一个绝世高手,但力量的天平已经失衡了。
荆阳夏本该与其余人一道去追杀十无,设法将他们留下。
但他们的目光却被另一个更可怕的东西吸引去了。
只见严舟死去之后,他的身体开裂,一个白灰色的人影像是破茧一般,撕开他后背的脊骨,一点点爬了出来。
那是一个半透明的白灰色影子,只有半人高,很是纤细娇小,就像是一个玩偶。
它的身体被头发包裹着,看不清性别,而它的下身也没有腿,而是拥有人鱼一般的尾巴,那个尾巴悬空着,尾巴的下端,萦绕着许多灰色的线,那些线的尽头,缠绕着一本近乎虚影般的古卷,而那些灰色的线,如铁钉般牢牢钉在了古卷的卷名之上。
那卷名不知是什么时代的文字,复杂晦奥。
“天谕剑经!”荆阳夏惊呼,他从未想过,今日自己可以一睹失传多年的剑经。
宁长久看着对方的脸,那是一张中性的脸,眉目似女性般秀气,脸颊线条却带着男性独有的硬朗。
“你自己为什么不能出走?”宁长久问道。
剑经之灵似看白痴般看着他,道:“你能搬着自己走路?”
宁长久抱起了自己,然后向后飞去。
“你要去哪!难道你要出尔反尔!”剑经之灵看着他有些滑稽的动作,愣了愣,反应慢了半拍,它伸出了手没能直接抓回宁长久。
它很快冷静下来……距离仍够,它的手掌穿过长发,发出一道特殊的剑意,想要勾连他的身体,将其占据。但是它忽然发现,这个少年的体内,竟没有可供自己容纳的空间……它明明是亲眼看他学完了那些剑招的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长久对着陆嫁嫁使了个眼色。
陆嫁嫁会意,数道剑气像是盾牌般落下,围住了剑经之灵。
“你要过河拆桥……”那剑经抱着头 ,手指陷入了发丝之中,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宁长久退到了安全的距离,火上浇油地安慰道:“你冷静一点。”
剑经之灵被他平静的语气堵得说不出话,它懊悔着,自己就不该相信他的话,果然所有的人类都是不可信的……
它愤怒道:“这是你的女人吧,信不信我再出一剑,立刻杀了她!你应该知道,我的剑都是一招必死的!”
陆嫁嫁秀眉蹙起,有些不悦。
宁长久知道剑经之灵并不强大,它要出剑很大一部分依托的是寄生者的境界。
“师兄师兄!”他的身后,传来了宁小龄的声音。
宁长久转过身,问道:“带来了吗?”
宁小龄怀中抱着一个骨灰盒般的石质容器,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