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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长老还要犹豫要不要追时,忽然有人说天窟峰顶的卢元白好像只伤人不杀人。
众人面面相觑。
而此刻正在峰顶酣畅淋漓出剑的卢元白,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些什么。用不了太久,他便会在那些蜇人马蜂般的长老烦不胜烦的骚扰下,骂骂咧咧地弃剑而逃。
……
……
宗主殿中,翰池真人的身边,一个灰袍老者的身影缓缓浮现。
“不过是一个晚辈弟子,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灰袍人问道。
翰池真人道:“他不简单。”
“有多不简单,你竟把我叫醒了?”灰袍人话语平静。
翰池真人道:“天谕剑经的下半卷,此刻就在他的手上。”
“你说什么?”灰袍人皱起眉头:“剑经又现世了?”
翰池真人看着他,问:“上一代宗主没有给你看过剑经吗?”
“天谕剑经是唯有宗主才能翻阅的天书神卷,哪怕是我,也没有见过。”灰袍人遗憾道。
翰池真人道:“那有劳先生出山,帮我夺回那卷经书了,到时候我愿与老先生共参剑经。”
“什么?”灰袍人目光微动,却古板摇头:“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翰池真人摇头道:“过去的宗主不愿交出剑经,不过是出于心里的恐惧,我与他们不一样。”
翰池真人看着他,诚恳道:“老先生掌殿守殿多年,居功至伟,理当拥有这份殊荣,更何况那弟子如今在峰中杀了不少人了,先生也不愿意看到四峰继续乱下去吧?”
灰袍老人同样看着他,道:“你要以九婴为身,小心堕入魔道。”
翰池真人朗声笑道:“我以人修妖道,再将九婴化人,无论妖道魔道,皆可转为天道!届时一步迈入五道之中,便是我宗复兴之始。”
灰袍老人看着他,沉默不语。
……
宁长久从山上驭剑至山下时,又遭遇了两次截杀,但都化险为夷。
他的身体有些糟糕。
一切的来源都是寒牢中他联合剑经之灵,用尽全力斩出的那一剑。
天谕剑经要么必杀,不然就会遭受极大的反噬。
那种反噬像是几千只爬过身体的蚂蚁,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而先前决绝至极的出剑更加重了他的内伤。
“陆嫁嫁,你到底在干什么啊,破个心魔劫怎么需要这么久?宁小龄都比你强!”宁长久有些生气,心想自己每日为你炼体,帮你打磨道心,可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争气呀!
天空中,乌云已经聚拢了过来,那是雷劫降成的征兆。
……
……
陆嫁嫁回到了还是小女孩的时候。
她孤孤单单地走过一条很长的街道,街道上人影来来往往,都是陌生的面孔。
她依靠着记忆中零零散散的路线,走到了一条老街的中央。
那是一扇木纹紧密的门,门上钉着铜钉子。
一个小女孩从门里跑了出来。
陆嫁嫁与她对视了一眼。
那小女孩很是瘦小,穿的衣服也旧得发黄,那张脸因为瘦弱而尖尖的,脸颊的肤色却很白,若是洗干净了或许还会显得清秀。
陆嫁嫁看着她从自己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走过,那小姑娘一口气都不敢喘,仿佛稍稍用力的呼吸都是亵渎。
等她走远之后,陆嫁嫁走到井边,向下看去。
她发现此刻的自己是五六岁的模样,穿着白白的裙子,梳着端庄的发髻,腰间别着一把装饰性的木剑,看上去颇有小剑仙的风范。
她看着井水中的自己,弯下腰扔了一块石头,将井水中的影子砸得破碎。
陆嫁嫁并未迷失在心魔的幻境里,她虽没有立刻明悟自己在渡劫,但也意识到,这应该是类似梦境一样的东西,只是她左右望去,那屋楼墙壁被岁月侵蚀的痕迹是那样的清晰,每一条划痕都可以清晰地抚摸,感受到它的坎坷与不平。
车辙滚过街道,她避让了开来。
胡须花白的老人牵着一匹马,马车上架着货物,跟在旁边的是几个小跑的士兵,衣袍残破,满面风尘,旁边的人交头接耳说着话,好像是某种遥远的方言。
这一切是那样的真实。
陆嫁嫁迟疑了许久。
“嫁嫁!”身后,有人高喊她的名字。
那是一个衣裳华贵的妇人,她发髻上凤钗镂金,脸上妆容稍重,气度却是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