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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九婴出手的速度更快。
陆嫁嫁的靠着记忆中最本能的反应,想要先施展大河入渎式为自己争取时间,然后以反向的白虹贯日式暂时遁逃撤离。
但这种想法险些要了她的命。
大河入渎式与白虹贯日式相继发出,却远远没有发挥出它们该有的力量。
陆嫁嫁这才猛然想起宁长久的嘱咐——天宗的气运。
天谕剑经是天宗的气运根基所在,她的剑体与虚剑都不在天宗气运范围之内,自然无所影响,但她最为娴熟的剑经之式,在如今这片衰败的场域里,却大打折扣了。
九婴冲破了空间的隔阂,撞上了陆嫁嫁的身体,陆嫁嫁的大河入渎式被强行打断,身形倒飞,猛地撞上了桃帘,凹陷了进去。
陆嫁嫁紊乱的心刹那平静,在九婴以巨剑般的大尾斩来之际,她直接剑碎虚空,斩破桃帘,来到了天宗之外。
九婴追赶了过去。
陆嫁嫁看了一眼天窟峰的方向,原本还稍有迷惘的神色立刻坚毅。
两道身影冲破了谕剑天宗,一路上依旧厮打不断,陆嫁嫁且战且退,虽未受什么致命的伤,但终究不是如今完整九婴的敌手,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拖垮。
他们一路而北,所去往的方向恰好是南荒的所在。
而在北逃之路的中途,陆嫁嫁的身体因为今日的负荷太过严重,背后两道一直没有痊愈的云气和白府窍穴,忽然撕裂开来。
痛意钻心。
她背后的衣裳晕开了血红的颜色。
……
……
宁长久醒来,猛地从床上坐起,一旁还在煎药的宁小龄也吓了一跳,她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跑到师兄身边,关切道:“师兄……怎么了?”
宁长久捂着自己的头,眼皮以不合理的频率颤抖着。他的嘴唇干裂,也不停翕动,像是唇边藏着无数话语,想要一股脑涌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宁长久按住自己的胸膛,强压了一口灵气,他此刻气息虽已平复,但体内的伤却依旧像是蚂蚁搬噬咬着他。
“我睡了多久了?”宁长久问。
宁小龄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声音中都有些哭腔了:“师兄,你才睡了一刻钟就醒了……多睡一会吧,师妹会帮你守好的。”
“一刻钟么……”宁长久沉了口气。
明明只是一刻钟,他却是过了几千个春秋一样。
“我……梦到了一座道观。”宁长久忽然说道。
宁小龄微惊,当日在来到皇城的第一天,宁小龄也曾听师兄这么说过。
宁长久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抿紧了自己的嘴巴,深深地明白天机不可泄露的道理,他把先前的梦藏在了心底——那个梦里,他看到了一场席卷一切的雪,或许是那个世界太过空旷,也或许是那雪真的太大太大,他在其中迷失了许久之后,才找到了一个残破而熟悉的道观。道观之外,是当年月下他们飞升的场景。
在这个梦里,他再次见到了师兄师姐们,只是他们凝立风雪中,身上覆上了一层寒冷难言的霜雪,这层霜雪薄得像是岁月的尘埃,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无法抹去,宁长久放弃了尝试,他一步步地后退,接着后背碰到了什么。
那是一棵树,树上也堆满了皑皑的雪。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空无一物。
他定了定神,向着风雪中的师兄师姐望去,他忽然发现,雪中只有六道身影,不见师父和自己。
而这个念头才起,他便发现自己也无法动弹了……接着,他眼睁睁地看着手臂上也凝起了冰霜,他的血肉褪去了生机,好似石像。
这一幕让他发自内心地产生了恐惧,梦境的潮水飞快地退去,在一切幻灭前,他心有灵犀地抬头,发现空中悬着一轮太阳。
一轮依旧散发着光,却苍白寒冷的太阳。
他猛然惊醒。
“嫁嫁呢?她现在在哪里?与九婴分出胜负了吗?”宁长久定神之后急切问道。
“嫁……师父和九婴离开了四峰。”宁小龄给他说着先前雅竹师叔传来的消息,道:“他们好像没有分出胜负,现在一路向着北边厮打了过去。”
“北边?”宁长久咦了一声,问道:“正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