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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感知到了后方的动静,回过头,恰看到师兄睁开了眼。
宁小龄停止了摆动了小腿,她立刻除了丝薄的鞋袜,上了床,手脚并做地来到了师兄的身边,高兴道:“师兄终于知道醒了呀。”
宁长久看着少女微红的眼睛,知道她为了等自己醒来,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
“我……昏迷多久了?”宁长久问。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宁小龄说:“若不是师兄呼吸还算平稳,大家可就要担心坏了。”
宁长久点了点头,他正要说话,心湖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终于醒了?快放我出来!”
那是柳希婉的轻喝声。
宁长久直视心湖,便看见黑衣劲装的短发少女屈腿坐在纯白色的心湖上,仰着头盯着自己,小脸上神色不善。
“你也醒了?”宁长久以心神对话。
“我醒好久了……打个柯问舟而已,至于睡这么久嘛。”柳希婉不屑道。
宁长久道:“你这小叛徒,欺师灭祖果真是有一手的。”
柳希婉撇了撇嘴,道:“欺师灭祖还不是与你学的?”
欺师灭祖……听到这个词,宁长久心中一凛,他下意识侧过头,望向了另一边。
身子的左侧,一个清稚娇嫩的小姑娘安静地躺着,厚厚的棉被盖到了她的脸颊上,只露出了半截秀挺的鼻梁,哪怕是在睡觉,她似也散发着不可见的清辉,盈盈流淌。
“师兄?愣什么呢?”宁小龄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宁长久回神,他望向了师妹雅致的脸,下意识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发,却感觉自己浑身酸痛,连抬手的动作都很艰难。
宁长久问:“嫁嫁雪瓷和小黎她们呢?去哪了?”
宁小龄道:“小黎正在一座楼里闭关修行,嫁嫁师父去调查剑阁相关的事了,司命姐姐这些日子在寻剑圣尸体,但也没什么结果。”
宁长久看着叶婵宫娇小的身子,问:“那师尊呢?师尊……还好吗?”
宁小龄摇头道:“小龄也不知道,师尊姐姐现在很冷很冷,我们想了很多办法让她暖和起来,可是都没有用。”
宁长久躺了一会儿,恢复些力气之后伸出手,缓缓靠近,然后触了触叶婵宫的手背。
时隔数千年,这是他们第一次肌肤相贴,但宁长久并无多余的感觉,所触及的,唯有彻骨的寒冷。
宁长久尝试去握住她的手。
他像是握住了一块极寒的冰,这种寒冷还具有传染性,很快,宁长久的唇上也覆住了薄薄的寒霜。
他松开了手,指尖寒意切肤,萦绕不去。
宁长久没有把握,但他的紫府里,金乌跳得欢腾,仿佛在说自己是治疗这种寒症的良方。
“这位……这位就是姮娥仙君?”柳希婉轻声道。
神话中的人物就在自己身边,柳希婉还是有些紧张的。
“嗯。”宁长久应了一声。
宁小龄看着他,抓起他方才握师尊的手,双手捧着,哈着热气,替他暖和。
宁长久问:“师尊还有说什么吗?”
宁小龄道:“司命姐姐只说师尊需要太阳。”
宁长久道:“扶我起来。”
宁小龄立刻俯下身,拥住了师兄的肩膀,将他抱起,咕哝着师兄好沉啊。
宁长久想要为叶婵宫驱寒,小龄却先将一碗热乎乎的汤药端了过来,跪坐在他的身边,道:“师兄先喝药吧,等会可别又晕过去了。”
宁长久轻轻点头,少女舀起药汁,轻轻将其吹凉些,然后一勺一勺地送到宁长久的唇边。
心湖中,柳希婉看着这一幕,冷嘲热讽着,大力批判着宁长久没有道德底线。
宁长久看着纯白心湖中捏紧拳头的短发少女,淡淡笑着。
喂过药,宁长久疲惫的身躯终于有了些暖意,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气海中的灵力活了过来,在他的气脉与窍穴间流动着。
宁长久唤出了金乌。
每每唤出金乌,小龄见到了,总要感慨一番金乌的成长。
床榻上,叶婵宫的睡颜无比安静。
宁长久见到她时,脑海中总会出现诸多恍惚。
他会想起广寒宫中伐桂的常曦,会想起面容清冷,头上挽着兔子耳朵似发髻的姮娥仙君,这些身影与眼前粉雕玉琢宛若月光凝成的小女孩重叠着,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与剑圣决战之际,剑圣问他他是谁,他坚定地说自己是宁长久。
若是同样的问题问师尊,师尊又会怎么回答呢?
宁长久看着少女静谧的睡颜,短暂地恍惚了一下,南溟的海潮还在耳腔中幻鸣着,关于剑圣与暗主,他也始终有一缕斩不去的隐忧。